嫵枳搖搖頭，轉身上樓洗澡去了。
其餘人在客廳坐了一會兒，也回了房間了。
蕭嫋嫋被李雲颯以按摩爲由哄騙着回房了，萱蘿便又成了一個人，於是又偷偷摸摸出去玩兒了，估計今晚都不會回來了。
客廳裏就剩下昏昏欲睡的季節和記錄每個人異能使用情況和今日晶核收集數量的段如風。
季節從到大都不敢自己睡。
的時候縮在程辭的房間的衣櫃裏，再大一點害怕程辭了，就跑去傭饒房間裏，再到後來段如風做了他的老師，程辭就乾脆把季節扔給段如風照顧。
所以季節上了初中後，和段如風相處的時間比和程辭相處的時間還要多得多。
睡覺也是蹭段如風的房間，不用輪流跑去傭饒房間睡了。
段如風寫完最後一個字，揉了揉太陽穴，一轉頭，就是季節在地上坐着，腦袋擱在沙發上睡着的模樣。
淡粉色的脣瓣微微張着，柔軟的髮絲微微凌亂，許是沒有感受到身邊有熟悉的氣息，一雙眉緊緊皺起，睡夢中仍有些不安。
段如風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摸了摸他的頭髮，睡夢中的人便鬆開了緊蹙的眉頭，往他的方向蹭了蹭。
段如風腦海裏浮現着季節從到大的模樣。
骨瘦如柴的一個人兒。
才幾歲父親就出軌，母親精神狀態失常，把對父親的懲罰加註在他身上，他初見季節的時候，是在梨花紛飛的季節，孩縮在梨花樹下，膽怯的看着他——他身邊的程辭。
七八歲的年紀，看着像是五六歲的孩。
就連程辭剛撿回來的時間，都以爲他只有五歲。
全身是傷，聲帶受損。
他一問，才知道他腸胃也不好，程辭把他接回來的當就拎去做全身檢查了，才發現胃裏有沒消化完的沙子和亂七八糟的看不出模樣的東西。
身體極度虛寒。
七歲父親情人捲了公司所有財產走路，父親破產，母親一意孤行把當時已然成了酒鬼的父親接了回去，患有精神病的母親無法養活他們，他就得自己去翻垃圾堆，撿破爛。
“……我要喫水煮魚！”
季節的夢話把段如風的回憶打斷。
段如風無奈的揉了揉眉心，輕柔的把人抱起，上樓。
習慣了他氣息的季節毫無反抗之意，還往他懷裏縮了縮。
段如風上到三樓的時候，恰和站在嫵枳門口準備敲門的程辭直直對上。
“辭爺。”
“嗯。”
段如風抱着季節和他擦肩而過。
嫵枳洗完澡就舒舒服服的爬上牀做拉伸熱身運動，正準備練一下馬甲線線的時候，忽然感覺門外有人，還沒去一探究竟，就響起了敲門聲。
房子隔音做的很不錯，所以嫵枳放棄了直接問的想法，下牀去開門了。
看到門外的程辭瞬間就疑惑了，“辭爺？”
嫵枳探出個可可愛愛的腦袋來，一雙桃花眼帶着疑惑輕眨，眼尾帶了些許溼意和緋色。
程辭喉結上下動了動，“枳枳剛洗完澡？”
嫵枳雞啄米般的點點頭，看起來嬌可愛極了，“對呀。”
程辭低低一笑，“那便來的是時候了。”
嫵枳一頭霧水的把人迎了進來，“辭爺找我有事嗎？”
程辭擡手拍了拍她未乾透的發頂，頓了頓，又看見嫵枳光着腳站在毛毯上，不由輕蹙眉頭。
“怎麼頭髮也不吹乾？鞋子也不穿？”
程辭幽幽得看着她。
嫵枳就慫了，乖乖的爬到牀上，拿出吹風機。
正在四嫵枳沒發現，程辭看着她的眼裏帶了些戲謔笑意。
兔子還是這麼好欺負。
程辭看着她自己乖乖的去吹頭髮了，便自己去了浴室。
吹風機在耳邊嗡嗡作響，嫵枳聽不清楚聲音，卻可以看見程辭的行動，不由愈發迷惑了。
她這房間的廁所有什麼寶貝不成？
嫵枳吹了兩分鐘左右，頭髮就徹底幹了，本來也快乾了。
剛把頭髮鬆鬆垮垮的扎着，就看見程辭提着一桶冒着白氣兒的水出來了。
嫵枳眨巴了下眼睛。
不得不，這樣的行爲有損辭爺的矜貴清冷氣質a！
“辭爺，你這是……？”
程辭把水提到她面前，“如風你應該每都泡一下。”
然後他半彎着腰，柔軟的頭髮微微低垂，擡手握住了嫵枳纖細的腳踝。
嫵枳慌忙的摁住他的手，“辭爺，我自己來。”
嫵枳現在還有幾分懵，程辭親自給她泡腳？
這不像是這人會幹的事情啊。
就算是兄妹這樣也會有些彆扭吧？
想到這裏，嫵枳看着程辭的眼眸多了幾分思索和好奇。
程辭輕笑，鬆開了手，讓嫵枳自己來。
水溫有些高了，嫵枳等了幾分鐘，才慢慢伸到底部，熱流源源不斷的覆蓋着雙腳，血液循環讓嫵枳全身都暖和起來了。
兩人安靜的相處的，卻一點也不尷尬。
這樣安靜的氛圍下，嫵枳不免想到了席故秋臉上的傷。
她送食物的時候近距離的看過，雖然席故秋很快就躲到門後了，但是她卻注意到了巴掌印的大。
有力，巴掌印較大而修長。
多半是男子所爲。
席故秋不可能自己扇自己。
高敬文嗎？
可是看席故秋那樣期待的眼神，嫵枳又有些遲疑。
嫵枳漫不經心的玩着水，看似認真，實則已經走神。
程辭站在窗邊，遠遠的看着上方一漆黑的夜空，只有一輪散發着柔光的月亮在邊掛着。
他側着身子，朦朧淡雅的月色灑了一身，一雙眸子淡漠又溫柔的看着發呆的兔子，目光肆意又心翼翼的收斂。
十五分鐘後。
“枳枳，可以了。”
嫵枳從發呆到昏昏欲睡，他輕輕一喊，就驚醒了。
“啊，好的。”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眼淚溢出眼角微微泛起紅暈，帶着不自知的妖嬈嫵媚。
嫵枳打完哈欠就拍了拍臉頰，擡眸看向對面的桌子上擺放着的毛巾。
“辭爺，我夠不着，麻煩你幫我拿過來一下？”
程辭轉身取了毛巾，然後單膝而跪，握住她的巧白皙的腳掌，動作溫柔仔細卻無法抗拒。
“辭……”
嫵枳這下子睡意全飛了，瞪大眼眸看着他，眼裏的不可思議蹭蹭蹭上漲。
她有那麼一點點害羞的抽了抽腳，因爲這個動作腳掌在程辭修長纖細的指尖劃過，又被緊緊抓住。
程辭輕輕的握緊了一些，眼角似挑，聲音如玉珠相碰般，清冷曖昧，“別動。”
嫵枳停住動作，略顯尷尬的任由他仔細擦去漫上腿的水珠。
嫵枳內心淚流滿面，程辭動作很溫柔還很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