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棄扭頭面無表情的反駁,“南梔?南宮嫵枳,也可以是南梔。”
季節紅了眼眶,“妹妹,你爲什麼不說話,蘇亦涵這臭小子又是那裏冒出來的,想和我們搶妹妹?我不同意!”
嫵枳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她除了沉默似乎什麼也不能做。
蘇亦涵摸不準她是什麼意思,所以也沒有把南梔和南宮嫵枳分的太清。
他微微一笑,“你們太激動了,會嚇到南梔的。”
鍾棄此時已經換了陣營,直愣愣的站在嫵枳身後,“姐姐,你別丟下我,我長大了,長高了,可以保護你,你帶上我吧,我哪兒也不去,我要和你姐姐一起。”
嫵枳看了他一眼,意外看到少年微紅的眼眶和哀求的眼神。
段如風看着她,“嫵枳,兩年了,該回家看看了。”
嫵枳抿了抿脣。
程辭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着嫵枳走去,高大的身影立在嫵枳身前,帶着不可忽視的壓迫感。
鍾棄警惕的看着程辭,彷彿又回到了兩年前鍾棄和大家還不熟的時候。
程辭瞥了他一眼,小沒良心的,他果然養了一匹小白眼狼。
他沒有說話,站在嫵枳面前,低下了頭,嫵枳卻擡起了頭。
四目相對,情緒翻涌。
程辭薄脣微勾,把纏着繃帶的手掌微微擡起,當着她的面把紗布一圈一圈的取下。
紗布輕飄飄的落在嫵枳腳邊,掌心一握,又滲出了新的血,鮮豔又熱情。
“我說過三個月內找到你,沒想到才短短几天,就找到了,枳枳,是不是該給我一點獎勵?”
嫵枳看着那道深淺難辨的傷口,久久不語。
沒有人催促她。
蘇亦涵也沒有在說話。
他看出來了,嫵枳沒有辦法對他們說謊,那就意味着沒有辦法抵擋。
那就……唯有坦白。
程辭漫不經心的看着那隻不停溢出血跡的手,看着血珠一滴一滴落在潔白的地毯上。
良久。
嫵枳輕嘆一聲,伸手一言不發的給他重新纏上乾淨的紗布。
臉上的薔薇花胎記慢慢褪去,深紫變成淺紫,最後完全消散。
季節沒忍住,“哇”的一下就哭了。
“嗚嗚嗚,妹妹,我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居然和蘇……蘇什麼躲在這裏玩!”
鍾棄從面紗摘掉之後就一直亮着眼眸更亮了一些。
不管嫵枳是否隱瞞了他們自己的行蹤,這一刻,只要她是嫵枳,這就足夠了。
他永遠站在嫵枳這邊。
程辭看着嫵枳給他包紮好傷口,在蝴蝶結打好的那一刻,才忍不住把人緊緊抱在懷裏。
嫵枳愣住,耳邊是程辭低沉性感近乎呢喃的聲音,“枳枳,兩年了。”
“你太狠心了。”
這一抱,嫵枳還沒有什麼反應,倒是蘇亦涵,鍾棄,江雲祁三個人,看着程辭的眼神瞬間變得兇殘起來了。
江雲祁輕咳了兩聲,“程辭,你別把人嚇到了。”
江雲祁是心塞又心酸,他本來就沒有資格,連喊一句“嫵枳”都沒資格了,偏生程辭這個王八蛋居然當着他的面抱嫵枳。
這算什麼?
防火防盜防兄弟?
他都覺得自己頭上冒着愛的綠光,可是仔細一想,這一世的嫵枳,和他真的沒有半點關係。18
蘇亦涵和鍾棄是很不爽。
超級不爽!
無敵不爽!
鍾棄憤憤的想着,瞪着程辭的眼神都快在他身上瞪出個洞來了。
他姐姐憑什麼要被程辭抱着!
這是佔便宜!
他都還沒抱過呢!
蘇亦涵純粹就是覺得這個人對嫵枳不懷好意。
他的主子被狼盯上了,他肯定要把主子救出來。
但是這匹狼太猖狂,直接上嘴,讓他十分無奈。
嫵枳由着程辭抱着,好一會兒還不見程辭鬆開,纔開口,“辭爺,你鬆開我。”
程辭懶懶道,“不松,一會兒你又跑了怎麼辦?”
嫵枳看着程辭,有些懵。
兩年沒見而已,怎麼……程辭怎麼還會耍流氓了??
不單只是嫵枳,就連段如風都差點變了表情,得虧他反應快,否則真是要出醜了。
季節簡直目瞪口呆。
這兩年裏程辭除了“生人勿近”“快滾”“別看我”這樣的低氣壓之外,就沒別的表情了。
現在這個耍流氓的程辭真是讓人怎麼看怎麼詭異。
嫵枳推了推他,“我不走。”
程辭順着她的力度把人鬆開。
幾個人重新坐到了位置上。
只是這一次的氛圍和剛剛相比,那是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說剛剛是寒風蕭蕭,現在就是微風輕輕。
位置也有所不同了。
程辭和鍾棄一人一邊,直接把蘇亦涵的位置給擠掉了。
蘇亦涵面上帶着笑意,實則心裏已經開始暗暗磨刀了。
季節的性子看起來似乎和以前沒什麼兩樣了,“妹妹妹妹!這兩年你過得怎麼樣?”
他只口不提嫵枳爲什麼這兩年裏不去找他們。
嫵枳搖搖頭,“還好。”
段如風突然道,“那就好,季節這兩年裏冷漠的像變了個人一樣,不喜歡笑也不喜歡鬧,鍾棄和辭爺天天泡在實驗室裏,累死累活,廢寢忘食,出了門口就累到昏倒,就擔心你是不是被困在了什麼地方回不來,一個個的一下子瘦了十幾斤,都快不成人樣了。”
程辭瞥了他一眼,“亂七八糟。”
季節推了推他,“你胡說什麼呢!妹妹纔剛找到,你別亂說話!”
他們是鐵了心不想讓嫵枳知道自己的糟糕樣子。
但是段如風卻不得不說。
“嫵枳,這兩年你爲什麼不回來?你是不是打算不回來了?辭爺和鍾棄沒日沒夜的在實驗室是爲什麼,因爲他們根本睡不着,一閉上眼睛就是你,辭爺花了幾個月成立南方基地,有又花了幾個月讓男方基地的名氣散播出去,這都是爲了你。”
“季節,季節就不用說了,他之前是什麼模樣的你還記得嗎?你知道這兩年他怎麼過來的嗎?半死不活的看着就讓人擔心,不說話也不笑,更多的時候就是一個人安靜的發呆,稍微有點忙碌的時候都是爲了你的事情在蹦奔波,你呢,你爲什麼不願意回來?”
“爲什麼要躲着大家?”
“我們都很擔心你你知道嗎?”
段如風的一番話在嫵枳腦海裏爆開。
震的她不知所措。
她無法想象季節那麼活潑開朗的性子會變成一言不發又高冷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