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涵朝嫵枳交代着今天的發現。
二樓的陽臺，風很大，把嫵枳的頭髮吹得雜亂，蘇亦涵上前一步，遞給她一個髮圈。
“今天找你的時候看到的，我猜你會喜歡。”
嫵枳看着他掌心的那枚天藍色髮圈，輕笑一聲，接過去把頭髮綁了起來。
“喜不喜歡不重要，有價值纔是最重要的，蘇亦涵，這個道理你比我還要清楚纔是。”
蘇亦涵恍若未聞。
他收回手，站在她身後，和嫵枳隔了半米的距離。
“我今天在找你的時候，還看見了南宮姒筱。”
嫵枳看着半封閉的後花園，撥弄了一下陽臺上足以把她遮擋住的薔薇花。
“碰面？”
蘇亦涵微微一笑，“對視了一秒，她看起來並不太好，看着我的眼神十分複雜，夾雜了不甘和嫉妒，我猜她又更恨你了。”
嫵枳眼神淡漠，深處浮起一絲戾氣，“嘖，多一點少一點也不影響她死我活的結果。”
“在哪裏看到的。”
“北冥基地北門，她似乎在想用什麼辦法進來。”
“沒讓你幫忙？”
蘇亦涵搖搖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遺憾，“我很希望她能向我開口求助呢，可惜了，她還是那樣膽小又野心勃勃。”
放不下面子和自尊，整日期盼着有人發覺她的窘境然後憐惜的幫助她。
“你倒是恨她，又恨又愛？”
嫵枳淺淺笑着，望着他，滿目都是蘇亦涵的身影。
蘇亦涵冷靜又理智。
他似感慨又似不捨，眼神卻冰冷刺骨，“之前是愛，現在是恨，您說的又愛又恨很符合。”
頓了頓，他看着笑意盈盈的女子，帶着嘆息和無奈。
“南宮，你不信我。”
“嗯？若是把我換成你，此時此刻，你信我嗎？”
嫵枳笑起來，眼角微微一揚，自帶一股嫵媚，偏生她笑得令人驚豔，無端又看出幾分清純來。
蘇亦涵看了一眼，笑着不說話。
他不會信的，正如嫵枳現在不信他一樣。
上輩子愛得死去活來甘願爲她去死的人，這一世卻說恨她恨之入骨但又不主動動手的人，他怎麼會信呢。
他比嫵枳，還有多疑呢。
蘇亦涵虔誠宛如信徒，拉起嫵枳的手掌，輕輕一吻。
“南宮姒筱必須死，她對你動手，便是對我動手。”
嫵枳皺了皺眉，蘇亦涵偶爾的西方禮儀毛病，她雖然不是很喜歡，但也不至於失禮。
“我不喜歡。”
她淡淡的看着蘇亦涵完成他的禮儀，挑着笑意語氣輕柔。
蘇亦涵放下她的手，面上帶着淺笑，“我明白了。”
“如今南宮姒筱已經發現了我，恐怕也撞見了江雲祁，如此一來，你和程辭等人重逢的事情，她勢必也猜到了。”
“猜到了也不算壞事，這樣，過兩天你們說我重病昏迷對她而言，會更有說服力了。”
蘇亦涵，“您猜她會來嗎。”
嫵枳看着遠處的漆黑，神情不變。
“來去自如。”
南宮姒筱身上的系統，是個大問題。
蘇亦涵垂眸，“我的想法和您一樣。”
他們心照不宣的佔了一會兒，便各自離開。
來去自如又如何。
只要來了，就有辦法讓南宮姒筱付出來的代價。
追了這麼久，也該收點利息了。
嫵枳沒想到一拐彎就看到程辭和段如風。
也不知道兩人有沒有聽到，又聽了多少。烈火書吧
嫵枳老老實實的打了招呼，“辭爺，如風。”
段如風看了一眼蘇亦涵離開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自家老大，笑意在眸中久久不散。
“嫵枳，楊雅茵的位置……”
“我聽見季節找你。”
段如風一頓，似笑非笑的看了程辭一眼，好笑的搖了搖頭，“那這件事情就讓辭爺和你說詳細，我先走了。”
嫵枳目送他離開，纔看向程辭。
“辭爺，楊雅茵的位置？”
程辭低頭，陰影把嫵枳籠罩在牆角。
嫵枳無端感受到了輕微的壓迫感和麪前人散發的不悅。
她不明所以，“怎麼了？”
程辭看了許久，看的嫵枳有些煩躁不安的時候，纔開口，“楊雅茵給你吊着一口氣，什麼時候去解決？”
程辭眼眸帶着淺笑和溫柔，彷彿剛剛只是一個嫵枳的一個錯覺。
“蘇亦涵說楊晟驍回到了江軍長身邊，不管了？”
“他管不了。”
程辭頓了一會兒，把她的手輕輕拉過，取出一塊手帕細細的擦拭着。
嫵枳正想着蕭嫋嫋和她說的董晚晚的事情，正要問出口，就看到程辭的動作。
她頓了頓，看着程辭沒有說話。
程辭眉眼自帶清冷，一身都是矜貴。
“楊雅茵就在北冥基地的地下實驗室裏，我明天帶你過去？”
嫵枳看着手背因擦拭泛起的紅色，無聲的點了點頭。
“嫋嫋姐和我說了董晚晚的事情，你……”
程辭擦拭的差不多了，把手帕用異能粉碎掉。
“董晚晚是幫兇，罪不至死，給了點小教訓而已。”
跳樑小醜，上不得檯面。
嫵枳嘴角微微一抽，毀了容還叫給點小教訓而已？
容貌對所有人而言都是很重要的東西，尤其是女子。
董晚晚的傷口決計每人願意給她治癒。
如此一來，這一毀就是一輩子，莫說董晚晚，任何一個女子大概都承受不了自己毀容的事實。
程辭，“我們的東西都不多，剛剛已經把房子搬了，我在你隔壁，你對面是蘇亦涵？”
嫵枳點點頭，“嗯，季節和如風在三樓？”
二樓可住不下這麼多人。
程辭，“嗯。”
兩人沉默的站了一會兒，嫵枳越發覺得有些不自在。
“我回去了，辭爺，早點休息。”
嫵枳繞過程辭想要離開，錯身那一刻卻被抓住了手腕。
她站住，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很快又鬆開，疑惑道，“辭爺？”
程辭看着那雙漂亮的眸子裏帶着撩人不自知的疑惑和不解，沉默着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嫵枳就有些難受了。
程辭現在就像是鬧彆扭的小朋友一樣，像極了清河生她氣的時候了，一邊氣呼呼，一邊又悄悄拉住她的衣角不讓她走。
嫵枳如此一想，便覺得有些好笑。
程辭能和她生什麼氣？
她什麼都沒做呢。
她又重複了一邊，“辭爺？你還有事情嗎？”
程辭垂着眼眸不說話，或許是嫵枳的錯覺，她竟然真的看出了幾分與清河類似的委屈出現在程辭身上。
兩人不要說話，嫵枳又站了一會兒，抽了抽手腕沒抽出來。
不由有幾分無奈。
還來不及發問，眼前一花，她整個人被壓在身後的牆上，程辭把她的一隻手腕拉高抵在牆上，就那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