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常來說，這店他開了兩年多了，北冥基地未重建之前也開了好幾個月，但他說完這店裏的酒沒了就該關了之後，大多數的人反應都是，“那怎麼不釀新酒？”或者是，“沒酒了就改行做別的”又或者是，“沒有酒我也來”之類的鬼話。
唯獨程辭這人，會問他故事。
程辭眼底笑意更深了，“猜的。”
楚銜，“……”
他搖了搖頭，“拿這兩字就想敷衍我？”
程辭笑着又抿了一口酒，沒接話。
楚銜看着他喝酒，有個念頭越發劇烈。
程辭長的俊美，氣勢出衆，清冷如謫仙般得人兒，穿上漢服絕對不會糟蹋了漢服！
程辭挑了挑眉，“你想讓我穿漢服？”
楚銜回神，才發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話給說出來了。
既然說出來了，就沒必要遮掩了，他眼眸一彎，那股子撩人的欲·色像是活過來一樣，繼程辭之後又把店裏的女子迷的兩眼失神，呆呆的看着他。
他坦蕩道，“是啊，你這氣質，穿漢服很美很仙。”
被他用很美兩字形容，程辭神色不變，“故事？”
楚銜往後一癱，學着他的樣子靠在椅子上，手裏的扇子“啪”的一下打開了。
“嘖，說了可就給我帶來大麻煩了。”
“我以前聽過一個故事，幾百年前有個男子去寺裏求姻緣，寺裏的方丈解了籤之後，卻沒告訴他什麼意思，二而是讓他回去把家裏最多最值錢的東西拿去賣了，直到那些東西賣完的那一天，自會有女子出現，到時候你一眼就知道誰是你的良緣了。”
店內的女子差點沒蹦起來！
原來有這麼一個原因！
她們此時此刻在這裏簡直是上天的安排！！
程辭聽的認真，一旁被忽視了個徹底的段如風有些詫異的提問，“所以你這是……有模學樣的求姻緣？”
楚銜嘴角一勾，攤了攤手，“嗯哼。”
段如風，“……”
能讓他無言以對的人不多，楚銜是最新的一個。
程辭沉默了片刻，簡言意駭的戳穿了他的企圖，“所以你賺了多少錢了？”
楚銜一愣，然後沒忍住，笑了起來，笑的肚子疼也沒停下來。
段如風有些懵，他發現這兩人聊天他完全插不上嘴，並且完全理不清思路。
楚銜的思維跳躍的太快了，上一秒天下一秒地的，比季節還要跳脫。
楚銜笑夠了，才伸手抹掉眼角的淚意，“看來你是知道這故事是假的了？”
段如風，“……”
所以你講個假故事的原因又是爲什麼？
只是伴隨着楚銜的這句話，店內如狼似虎的眼神瞬間黯淡了。
若有似無的嘆息聲一聲接着一聲，喝酒的聲音也多了起來。
程辭沒說話，端起酒碗懶懶散散的敬了敬楚銜。
“真假都是你的選擇。”
楚銜看程辭的眼神幾經變化，最後頗爲可惜道，“你真該穿上漢服和我聊聊。”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白色的。”
程辭輕笑，把酒碗輕輕一推，“走吧。”
段如風默默的站了起來，正打算走，楚銜卻道，“我都給你分享故事了，你聽完就跑了？”
程辭擡眸瞥了他一眼，又坐了回去，默不作聲的指尖在桌面上一敲一敲的。
段如風搞不懂兩人在玩什麼遊戲，索性誰的話也不管，自顧自琢磨那碗酒去了。閱讀書吧
段如風手一抖，往店內店外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店外悄咪咪停了一批人，店內的也豎起了耳朵往這邊湊。
他扶額。
辭爺今天恐怕是吃錯藥了？
楚銜沒忍住笑了。
“就這事兒？嘖，對象是嫵枳吧？”
程辭瞥了一眼四周好奇八卦的視線，單手撐着腦袋點了點頭。
“哇……”
“我就說是真的，你們還不信！瞧！這回聽見了吧！”
“我酸了，果然長得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人玩！”
“唉……到嘴的鴨子跑了。”
“噗呲，你？鴨毛都摸不着好吧！”
門外小小的議論聲響起。
楚銜晃了晃扇子，笑道，“這還用問？你不已經做出選擇了嗎？”
程辭沉默不語，眼裏思緒起起伏伏，門外耀眼的陽光灑下，他光坐在哪兒，就是一副畫。
楚銜見此，收起扇子露出幾分遲疑，“你是覺得如今的選擇不好？”
程辭懶懶的擡了下眸，“嗯。”
楚銜皺了皺眉，掃了一眼四周騷動的人羣，嘆道，“但是你如今後悔也來不及了。”
程辭閉了閉眼睛，“來得及，我自有辦法。”
楚銜沉默了一瞬，悠悠道，“何必呢，她大概以爲是編造出來的，除非你親口承認。”
程辭捏了捏眉心，“快等不及了。”
楚銜搖搖頭，“那人的出現刺激到你了？說實在的，我沒看出來他喜歡嫵枳，他對嫵枳只有尊敬和忠誠，這點從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是你當局者迷。”
段如風聽明白了，這兩人在講嫵枳和蘇亦涵的舉動。
更簡單來說，就是他們辭爺喫醋了。
但這醋喫的沒名沒分的。
程辭抿了抿脣，“我知道，但是我不爽。”
他皺了皺眉，補充道，“很不爽。”
楚銜一曬，攤手，“既然這樣，那就主動出擊，溫水煮青蛙你也煮了幾個月了，算上這毫無交集的兩年多，也有三年多了，溫水也能把青蛙煮熟了。”
程辭被這話說笑了，“一直溫着倒是可能，但是隔了兩年，變數太多。”
楚銜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不像是小心翼翼瞻前顧後的人，怎麼一遇上嫵枳，就跟變了個人似得？”
程辭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楚銜莫名覺得自己被嫌棄了。
段如風笑眯眯道，“等你也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就知道爲什麼了。”
楚銜搖搖頭，“嘖，麻煩。”
過了一會兒，他又道，“我是不知道爲什麼，但是你追女孩，就得讓女孩感覺得到你在追她，別傻乎乎的做幕後玩家，到時候你做的事，說不準就成了別人的了。”
“再說了，你不主動，讓女孩子來主動不成？俗話說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要實在不行，死纏爛打，軟磨硬泡，再者撒撒嬌軟一軟，多半能成。”
“當然，前提是她對你也有點意思，不然你拿命玩，人家也是鐵石心腸。”
“……”
程辭喝完半碗酒，臉頰都被薰紅了些，眼神帶着迷離，看起來像是能任人擺佈的瓷娃娃一樣。
但實際上，酒的度數越高，喝的多，他的腦子越是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