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萬祖之山 >第二十三章 坐化缸
    我和腐爺對視一眼,彼此都感覺有些蹊蹺。陳燃上前用匕首摳出更大的一片黃,老酒拿着筆在本子上記錄着什麼,邊寫邊說:“這是一座佛教寺院,本身院牆就應該爲黃色,爲何又要遮掩起來?”

    我正想提出假設,陳燃插了話:“老酒你在本子上寫啥呢?”老酒有些不好意思:“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見諒見諒。”

    大家都微微一笑表示沒關係,腐爺把話又拉了回來:“聽說供奉歷代帝王師或者皇家的寺院圍牆纔是黃色。”

    陳燃又問:“帝王師又是啥啊?”許久不開口的伍哥說了話,回答道:“就是皇帝的師父,比如劉伯溫,諸葛亮之類的。”

    我們三個在一旁贊同的點頭,我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這個說法也並不準確,還有人說寺廟的圍牆顏色跟南北的日照有關係,南方溫度高,日照強,用暖色不太好。因爲說法實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到底那個準確。”

    衆人想來想去也沒有頭緒,腐爺叫我們各自散開,四處看看尋找更多的線索。

    我對後面不栽花不種樹的空地有些興趣,所以我來到了這裏。

    我站在原地粗略掃視了一圈,地面依舊是石板鋪就,石板與石板之間生出許多的雜草。可能是太寬闊的原因,這裏看起來比前面更加荒涼。

    我往前走了幾步,卻看見右上角的一塊石板有點不對勁。

    不是說它跟其他的石板花色不一樣,而是它有些過分整潔。同一個地方,其他的石板上面多少有些青苔和雜草,而這塊卻異常的乾淨。

    我不確定是暗室還是機關,不敢有所動作,於是我把大傢伙都給叫了過來。

    不用我說,大家一眼就看見了它。腐爺攔住我們,自己走過去蹲在石板前,他伸出手敲了敲,沉悶的聲音從石板上傳出來。

    是實心的,所以不是暗室或者機關,見狀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腐爺擡手示意我們過去,這次他站起來用腳試探着,石板有鬆動的痕跡,隨着腐爺的力道左右搖晃着。

    他收回了腳,撇過頭對我們說:“搬”

    只是一個字,但是卻讓我們有些興奮。我和陳燃自告奮勇,一人拿起一角。看着別人要上前忙幫,陳燃連忙出口拒絕,一再表示我們倆就行了。我也沒阻止他,而是對他說:“我數一二三,一起使勁”

    他點點頭,我看着他的眼睛嘴裏數着:“一、二、三、起。”

    但很尷尬的是石板紋絲不動,我和陳燃當然不服輸,又試了一遍。很顯然,還是搬不動。

    我見陳燃開始較勁了,連忙叫腐爺和伍哥過來幫忙。陳燃臉都憋紅了,又不好說什麼,一個人默默的使着力氣。

    終於在四個人的努力之下,石板被我們搬動了。

    腐爺從包裏拿出了工兵鏟叫我們往下挖,大傢伙都充滿了幹勁,沒一會就挖到了東西。

    陳燃一鏟子下去撞到了什麼東西,他興奮的說:“腐爺,淮哥,這呢。”說着脫掉了大衣,推了推眼鏡,充滿了幹勁。

    我們都朝他那個方位四處挖着,不一會就露出個頭。我停下來,看了半天都沒看懂是個啥。腐爺瞧了我一眼:“繼續啊,現在能看出來個屁,別想着偷懶!”

    於是我又開始挖挖挖,可看見它的全貌後,在場的人幾乎都懵了。

    陳燃看見後,撂挑子不幹了,叉着腰罵道:“媽的,老子費半天勁結果挖出來個巨型醃菜缸。”

    雖然這話聽着有點搞笑,但此時此景我卻有點笑不出來。我把鏟子放一旁一屁股坐了下來,大口的喘氣。

    伍哥給大家一人發瓶水叫我們休息一下,腐爺朝我走過坐在我旁邊問我怎麼看這事。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覺得裏面不可能是鹹菜。”腐爺贊同我的意見,點點頭。

    我突然邪魅一笑:“萬一是八二年的殭屍肉呢?”隨後整個後院都回蕩着我的笑聲,以及腐爺的叫罵聲。

    我捂着肚子強忍着笑意看向腐爺,只見他滿臉黑線,在一旁喝着水,我這下體會到陳燃的樂趣了。

    我剛收拾好情緒,老酒就拿個本子屁顛屁顛的過來了,邊走邊說:“娃娃們,我翻到了,我知道這是啥了!”

    老酒這話引來了衆人的興趣,立馬主動朝他圍過去。他捧着本子看着缸說:“這叫坐化缸。”

    我在自己的知識庫裏搜索了一遍,發現並沒有這方面的知識,於是問道:“什麼叫做坐化缸?”

    老酒從中山服左邊胸口的包裏掏出了眼鏡,戴上後看了我們一眼說:“坐化缸又叫和尚棺,缸葬是和尚坐化的一種獨特方式,一般指得道高僧圓寂後,盤坐在一個特製的陶缸之中,並在遺體四周放下木炭、石灰、香料等物品,用來除溼防腐,再密封連缸體一起安葬。”

    他看了看我和陳燃揶揄道:“所以裏面不是醃菜也不是八二年的殭屍肉。”

    這話讓我和陳燃鬧了個大臉紅,我嘀咕道:“竟然是高僧,對不起對不起……”

    然後我看見陳燃雙手合十站在缸前嘴裏說着:“阿彌陀佛,出家人以慈悲爲懷,我等無意冒犯,望大師莫介懷。”

    我覺得儀式感還是要有的,於是學着陳燃的樣子跟他一起說着。剛說完天空一聲轟隆,剎那之間烏雲就聚在了頭頂之上。

    我看着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裏有些不安,忙對大家說:“我們快出去把土填上,還大師一片清靜之地。”

    衆人都點點頭,更加賣力的往裏填土。不一會雨就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我趕忙穿上雨衣,做着最後的收尾工作。

    把石板鋪平後,我還踩了兩腳保證緊實,做完這些我拿着鏟子連忙進了廂房躲雨。

    前腳剛進去,後腳剛纔我站的地方一道雷就劈了下來。儘管我是個唯物主義者,這時候也不得不充滿敬畏。

    我有點被嚇着了,耳朵開始耳鳴,我閉着眼搖搖頭,甩掉了這種感覺。

    睜眼就看見大家都圍着我,陳燃拉着我的手腕不停的喊我:“淮哥淮哥,你沒事吧?”每個人的臉上都寫着對我的關心。

    我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隨後迴應着他們,心裏想着以後再也不開這種玩笑了。

    坐在屋子裏,我望着窗外的雨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我剛剛差點就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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