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校草的人生逆襲 >第七十五章 年
    農曆正月初一,大雪。

    推開門,地上的雪已沒過了膝蓋,踩上去,腳底傳來一陣軟軟的感覺,伴隨着連續不斷的“沙沙”聲,楊剛已經走出“憶竹軒”好遠了。

    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如果不是雪地上有了人車的痕跡,楊剛還真不知道要往哪裏下腳了。

    即使昨晚的雪下得很大,但這似乎並沒有影響到人們的出行,反而激起了埋藏在他們心底深處那兒時的天性,邊走還能品嚐這多年不見的雪景,一個個都玩得不亦樂乎。

    除此之外,有關部門也沒有下達任何“雪大路滑禁止車輛通行”的指令。即使如此,楊剛在大街上還是很難看到冒雪出行的車輛,偶爾看到一輛,還都是經過了特殊的包裝過的(車的是個輪胎都安裝上了雪天出行必備的防滑鏈),據說這樣能有效防止在雪天路面打滑,增大輪胎和地面的摩擦力。即便這樣,司機依舊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會一頭栽進雪堆裏似的。

    一覺醒來,整個東山市都籠罩在銀裝素裹之中,就連平時那些被流浪者武裝得很好的角落,現在都或多或少的粘上了幾片明淨且透亮的雪花。

    這次從“憶竹軒”出來,楊剛在全副武裝了過後,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外,他並沒有帶什麼東西,只是很隨性的把一個雙肩包背在背上。

    如果你只是看到楊剛的背影,那你便會在很大程度上以爲他是個匆匆而過的過客;如果你能深入他的內心,你便會知道,這裏其實是他的家。

    本來不打算今天就走的,可楊剛在思考了一夜後,他還是決定今天就動身。主要是因爲他要去的那個地方在很久之前都想去了,只不過一直苦於東山的事還沒有告一段落,他放心不下,一直拖到了現在,這還是他下了好大的決心才做了這麼一個決定。

    不過好在他在羣裏發了一條信息,不然等他們大年初一起來沒看到人時,那還不急得團團轉呀!

    ......

    走了快三個小時,楊剛好不容易打到了一輛車,雙方在談好價錢後,楊剛便向對方說出了他此次的目的地。

    “小夥子,這大過年的你不在家陪家裏人,怎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啊?”司機是一箇中年大叔,當他從楊剛口中得知這個年輕人要去的地方後,便隨口問了一句。

    聽到司機的問話,楊剛只是衝着對方笑了笑,並沒有向對方作進一步的解釋。

    可能是覺得自己這話問得也有點不合年輕人口味,司機接着說道:“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說,你要去這麼遠的地方,這大過年的,加上又下這麼大的雪,我可去不了那麼遠。”

    “哦,沒事,你只要把我送到火車站去就可以了,相信這會兒火車還是能走的。”對於司機所說的這種情況,楊剛心裏之前也是早有預料,這麼大的雪,如果要讓人家跑那麼遠卻是有點強人所難了,而且這兩人一車在路上萬一出了個什麼狀況,對司機來說也確實是得不償失。

    “呵呵,現在像你這麼明事理的人還真是少嘍。”中年司機對着後視鏡發出了一句由衷的感嘆。

    “其實大家都挺不容易的,和明事理兩回事兒。”

    ......

    兩人互相寒暄一陣後,司機也把楊剛送到了指定地點。

    年,這個很神奇的字眼,每當到了一定的日子,那些散落各地的遊子總是想方設法的要回到自己當初離開的地方去與家人團聚。

    今天雖然已是大年初一,可楊剛來到火車站時仍然看到不少的人扛着大包小包的袋子往車廂裏擠。

    他們很可能是趕不上昨天的車次,不得已才上了今天的車。畢竟出門在外一年或者好幾年了,不論是不是年三十回去,總是要回去。

    這段時間,親人總會翹首以盼的等着你回去。

    看到往來歸心似箭的人們,楊剛不禁想起小時候的那首童謠“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買肉。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滿街走。“”

    只要能回到家,能和家裏人喫上一口熱乎的飯菜,哪怕再晚、再累、再遠,也是值得的。

    ......

    可能是楊剛的思緒回到了小時候與家人一起過年的情形,他躺在車廂裏的臥鋪上睡着了。

    本來楊剛想乘坐高鐵去往那個地方的,可轉念一想,那裏好像還沒有開通高鐵;再說,乘坐高鐵的速度太快,會錯過一路上很多美好的景色;所以楊剛便選擇了乘坐一般列車,也可以說是唯一的選擇。不過爲了讓這個旅途不至於太過無聊,楊剛選擇了臥鋪,雖然價錢比之硬座要貴那麼一點兒,可對於楊剛這個東山市楊氏集團的老大來說卻有點微不足道了。套用某個戲劇明星的話,便是“錢多錢少無所謂,只要開心就好。人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於——人死了,錢還留着。”

    ......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等楊剛睜開眼看了一圈車廂內的環境;之前和自己一起住進來的兩人已不知何時下了一人,那人的位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另一人給佔據了。

    做過火車的人都知道,火車上的臥鋪有四張牀,且成上下鋪的形式分列在進門的左右兩側。

    楊剛的位置在進門右側的上鋪,下鋪的那位則是在楊剛睡着時新來的那位,一位個子不高,但看上去很結實的一箇中年漢子,從他那黝黑的皮膚和手上已長得很厚的老繭,楊剛大致可以猜到這很可能是一位常年暴曬在陽光下,且從事體力勞動。

    對面下鋪的那位是楊剛上車時就已經在這裏了的。一身厚厚的羽絨服把他包裹的嚴嚴實實,一頂手織的毛線帽子就沒有離開過他的頭頂。加上他脖子上的那張圍巾把整張臉都遮住了,只留下一雙嘿嘿的眼睛;從上車到閒着楊剛都沒聽到他說過一句話,如果不是剛纔看到聽到他接了一個電話,楊剛還以爲他是一個有着語言表達障礙的人呢!不過從他的語氣中,楊剛也大致斷定出了對方的年紀。

    正對面就是當時和自己一起上車,一起進到這裏的那人了。從他和楊剛一起走進這列火車時,他便開始和楊剛搭訕,當他發現和楊剛的座位就是面對面時,他的話就沒停過,就好像楊剛是他久別重逢的好友一樣兒,完全不去考慮對方的意願,只顧自己說得痛快。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也不好去打擾對方的“雅興”,楊剛也是無語了;不過好在楊剛用上了初中老師在炎熱的教室裏教授他們的那句至理名言:心靜自然涼。最後楊剛不出意外的過濾掉了他絕大部分的語言,一覺睡到現在。不過當楊剛現在看向這個一身西裝的小夥子時,他卻沒有了剛纔的勁頭,躺在牀上偃旗息鼓了,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

    噹一聲汽笛聲響起,火車慢慢的放下了它的腳步,在一處不算很大的站點停了下來。

    好不容易等到火車停了下來,楊剛一個觀賞性十足的飄逸動作,甚是輕鬆的從上面跳了下來,準備去特定的場所解決一下自身的問題。

    “喲,哥們兒,看不出還是有兩下子啊!”西裝男朝一臉讚歎的說道。

    “算不上,算不上。”楊剛風輕雲淡的答道。

    中年男子這時也恰好從夢中醒來,所以楊剛的動作並沒有能引起他的關注。當楊剛跳下來從剛纔打電話那人身旁經過時,看到對方的眼神微不可查的瞟了自己一眼。然後很自然的把被子把自己給蓋住了。

    ......

    加上現在已是晚上十點過了,火車在這個小站停下一方面是爲了要在這裏上下的旅客,另一方面也可以給車上那些要繼續前行的人添加一些過夜的必需品。

    楊剛自然不想錯過這麼好的一個大好時機,於是走下火車來到正在奮力叫賣的小販面前。

    說來也奇怪,都晚上這個時間了,這些人沒有絲毫要回家的打算,當火車停下的那一刻,他們一個個都是蜂擁而至,極力勸導着車上、車下的人買一些,出手闊綽一些......總之是比那些開着店面等着客人送錢上門的要好上很多倍。

    他們這種爲了生計不得已而爲之的行徑,楊剛是深有體會;如果換做家境殷實的人,他們豈會了解到生活的艱難。不過,楊剛也知道,他們這樣做也只不過是在火車停留這短暫的時間,等到火車啓動的那一刻,他們則又不得不回到路邊,拿出自己準備好的凳子等着下一趟火車的到來,那時他們又重複着上一趟列車到來時的語言和動作,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其中更有些家庭是兩父子或兩夫妻輪流着,一個白班,一個夜班。可想而知,小老百姓們爲了一口食而付出的艱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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