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射出憤怒的視線。
事實上,她只來得及給西澤打了個電話,通報了一下鼴鼠村發生的事情,尚恩伯爵率領的士兵便直接衝進了這個小村子。
在看到了雙方的實力對比之後,愛麗絲不願意看到自己熟識的村民們、穴居人們徒勞戰鬥而死。
作爲鼴鼠村話語權最高的人,她還是選擇了和平談判。
但尚恩伯爵可沒有談判的意思,他直接衝進來把愛麗絲就給綁了。
看到愛麗絲被控制,穴居人們頓時怒了,立刻就要衝上來。
但他們幾乎同一時間就被大量魔法催生出來的藤蔓綁住了,直接被束縛住了行動。
尚恩千方百計要從愛麗絲口中撬出生長藥劑的配方。
一開始尚恩還刻意表現了一位貴族的矜持,他企圖用重利誘惑愛麗絲,期望從她口中套出配方。
金錢、權力,只要愛麗絲答應,尚恩伯爵幾乎都可以給予。
但他完全低估了愛麗絲堅定的內心。
這位年輕的藥劑師追求的不是巨量的金錢,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地位,她只是執着追求藥劑學而已。
她的理想是研究更多藥劑,爲泰倫大陸的人民們造福。
以前愛麗絲還談不上視金錢如糞土,畢竟要恰飯。
但現在加入了大墳墓,不愁喫不愁穿,也不愁沒人保護,她更加放飛自我。
平時搞研究的時候直接變成頭髮亂成雞窩的超級宅女,蓬頭垢面那都是日常狀態了。
如果不是要來面見西澤,又或者回到鼴鼠村,這位研究狂人甚至可以一兩個禮拜不洗漱。
利誘這婚的人,你是妄想。
現在,尚恩再也忍耐不住了。
既然利誘不行。
那就威逼!
肉體上的痛苦,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貴族發展到現在,那些光鮮亮麗的禮儀種類繁多,而那些地底下的見不得光的私刑……也很多,多到你頭皮發麻!
“把鐵處女帶上來。”尚恩一揮手,兩個士兵立刻將沉重的人形鐵櫃帶上來。
鐵櫃落地的時候,彷彿地面都微微一震。
愛麗絲眼角一抽。
鐵處女?
這東西,她好像聽說過。
“這種刑具你應該沒有體驗過吧,身爲這種刑具的發明人家族,我很樂意爲你介紹一下它的效用。”
伯爵露出和煦的微笑,打開了鐵處女。
“你看,它的內部兩面都佈滿了剛刺,但這個剛刺不會直接達到殺死你的程度,歷經幾十年的改進,現在的鐵處女變得更加溫和、善良。”
“這個長度的剛刺只會恰好插入身體一到二釐米的程度,不至於輕易殺死一個人,卻會讓你不斷地流血,直到流光每一滴血。”
尚恩伯爵腦袋探進鐵處女內部,深吸一口氣,彷彿呼吸到了沉醉的血腥氣味。
“相信我,你會喜歡上它的。”他朝愛麗絲露出微笑。
“當然了,只要說出生長藥劑的配方,一切都會迴歸現狀,畢竟,我可不是什麼魔鬼。”
愛麗絲瞳孔驟然緊縮。
這樣可怕的刑具……設計出它的人心裏究竟有多變態?
但她的內心反而堅定下來。
生長藥劑的配方已經完全移交大墳墓,就算沒有她,生長藥劑依然能快速生產。
她已經完成了自己人生理想的一部分。
如果說就這樣死了,似乎也沒有什麼遺憾的地方。
法師學徒們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纔剛剛邁出學院。
見習騎士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大騎士的督促下學習擊劍。
而她卻已經成爲了大墳墓的藥劑師,有無數資源可以供她研究使用。
還有什麼遺憾的呢?
“你永遠也別想從我這裏得到生長藥劑的配方。”愛麗絲一字一頓道。
尚恩伯爵臉上從容的表情驟然粉碎。
貴爲伯爵,他的要求幾乎從未被拒絕過。
有時哪怕面對更貴爵位的貴族,只要拿出自己聖光信徒的身份,他們也會忌憚教廷的力量而選擇順從。
但現在,他的要求竟然被一個區區農婦給拒絕了!
你覺得自己比國王還高貴嗎?!
“伯爵大人,聖光不會折磨祂的子民,哪怕尚未歸順聖光的人,依然有生存的權利,這是聖光傳達給我們的真理。”
體魄健壯、身材高大的牧師哈特,虔誠的走過來。
尚恩眉毛一挑,“我認得你,清教徒哈特,是這個綽號吧?”
哈特雙手合十,微微點頭。
這個綽號是那些覺得他自詡清高的牧師們給他起的。
“你是個虔誠的聖光信徒,但她不是,”尚恩冷聲道,“聖光需要壯大,任何拒絕壯大聖光的人,都是異教徒,都要承受聖光的懲罰!”
哈特面色一沉。
聖光的教義裏從來沒有這一條。
他朝前走了半步。
“把他抓起來,”尚恩冷笑一聲,直接指使衛兵,在哈特還沒有動手之前就把他抓起來,雙手扣在身後。
“你真的是聖光的信徒嗎?”哈特搖頭道。
尚恩嗤笑,“我對聖光的崇敬遠超你的想象,所以我才更希望祂壯大!”
“你不怕這裏的領主,澤西守墓人?”哈特忽然蹦出來這麼一句。
這種情況下,似乎也只有此地的領主大人能救他們了。
哈特見過愛麗絲的次數不多。
但他卻能從鼴鼠村的村民們口中,看出來愛麗絲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很高。
這樣一位藥劑師,不應該承受殘忍刑具的折磨。
“澤西,守墓人?”波特接過了話茬,“這個家族根本不存在,那個傢伙根本就是在裝神弄鬼!”
“今天伯爵大人來到這裏,就是爲了幫助我拿回鼴鼠村這塊領地!”他驕傲道,“這裏屬於波特,而不是澤西守墓人!”
“報告!伯爵大人,村外出現大量穴居人戰士!”
這時,一個士兵忽然慌慌張地來報。
尚恩斥責道,“慌什麼?這種綠皮小矮子不是來多少殺多少?”
士兵哭喪着臉道,“他們……他們真的很多啊,而且跟我們見過的綠皮小矮子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