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分成三組,要值守在明天早上,每組的值守時間都比較長,至少要4個小時。
然而,張啓和卓遠帆剛剛值守了3個小時,還有一個時間才輪到趙飛和上官燕紅接班,但他們此時卻被一陣異動驚醒。帳蓬裏一躺一坐的兩人,幾乎同時睜開雙眼,他們互看了對方一眼,立即明白有緊急狀況發生。
上官燕紅馬上從趙飛的大腿上坐起來,整理一下凌亂的頭髮;而趙飛也拿起蓋在上官燕紅身上的外套,給自己穿上,兩人一起衝出了帳蓬。
此時已是黑夜。
黑沼澤內,晝夜溫差極大。白天悶熱潮溼,到了晚上氣溫驟降,寒風夾雜着黑沼澤特有的惡臭氣味迎面撲來,在此期間還隱隱嗅到一些血腥的氣味。
只見營地裏能活動的人都已經醒來,走出了各自的帳蓬,朝同一個方向望去——那裏正是張啓和卓遠帆所在之處。
兩位值班員正背對着衆人,張啓已召喚出他的三頭契約獸,而卓遠帆也緊握着“白港”和“湛藍”,一副嚴陣以待、如臨大敵的樣子。
在他們前方,籠罩着大片迷霧的黑沼澤之中,黑暗裏似乎有着什麼東西在涌動着,看起來正不斷靠近的樣子
是魔獸!
數量衆多,種類繁雜。
也只有大量魔獸的迫近,才讓這支身經百戰的隊伍如此緊張。
相比於在小山谷裏的簡易陣法,這一次卓瑪在黑沼澤佈置的幻術陣法是完整的,而且又經過趙飛的改良和加固,要瞞過黑沼澤內的魔獸幾天時間應該並非很難做到纔對,可如今不到半天,幻術陣法就破功了嗎?
怎麼會那麼容易被魔獸發現?
帶着疑惑的眼神,趙飛望向卓瑪。
“我、我也不知道!”看到趙飛的眼神,卓瑪連忙搖頭,露出無辜的表情。
她明明是嚴格按照趙飛的指示佈置陣法的,怎麼會出現這麼明顯的紕漏?而且還沒能察覺到!
趙飛自然是知道,卓瑪佈置的陣法是沒問題的;可是魔獸羣卻很有目標性地衝着營地而來,很顯然是營地的位置,可能已被某些方式泄露了。
“打不打,隊長?”
隊員們紛紛嚮明路詢問。
開打的話,營地肯定會徹底露暴,他們就算能夠消滅眼前的魔獸,可今晚就別想在黑沼澤裏安穩過渡,對於這支尚未恢復元氣的隊伍來說,絕對不是好事;而如果不打的話,魔獸羣越來越近,用不了多久就會輾壓到他們的營地。
“小趙……”
對於這種兩難局面,明路也無法拿主意,他又一次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趙飛。
而趙飛早已經開始思考解決的問題。他沒有立即回答明路的詢問,而是囑託明路先不要發動攻擊,然後他雙眼緊閉,將精神高度集中起來。
在衆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無系魔法裏的偵查類魔法“審示”已悄然開啓。隨着無屬性法力的擴散,周邊大量代表着法力載體的亮點,在趙飛腦海中浮現。
既然陣法是沒問題的,那麼把魔獸引來的,就很可能是來自外界的干預。
眼看魔獸羣已經越來越近了,透過黑夜中的迷霧,都能隱藏看到一些魔獸的棱角,營地裏衆人心裏越來越緊張,數個魔法圖印開始被描繪着。
可是由於有趙飛的預先囑咐,明路嚴令所有人不許發動攻擊,大家也只能將這口氣憋在心裏,憋屈和緊張的氣氛充斥着整個營地。
“賤男、賤男……”就連上官燕紅也感到非常不安,她忍不住搖了搖趙飛的胳膊。
但趙飛依舊充耳不聞,持續開啓着“審示”,對附近所有法力載體進行篩查。
最終,在魔獸羣距離營地還有50多米時,趙飛突然睜開了雙眼。
衆人的注意力也立馬被吸引過來!
只見趙飛一言不發,徑直走到安置傷員的帳蓬和明路的帳蓬之間,彎下腰來,往地上搜索一會,然後撿起了一塊暗紅色的結晶體。
“魔晶核?而且還是災禍級!”作爲專業魔獸獵人的謝鈞喜驚呼道。
聞言,衆人立即圍了過來。
災禍級魔獸的魔晶核,那是多麼寶貴的一筆財富。不管是不是魔獸獵人,只要是白銀法師,恐怕沒幾個人能夠無動於衷。就連站在最前面守值的張啓,聽到之後也立即擅離職守跑過來——如果不是明路以嚴厲的目光斥止了他。
一道道火熱,甚至帶着有些貪婪的目光,投注到趙飛手中的魔晶核上。誰都想得到這枚魔晶核。
然而趙飛對此通通視若無睹,他拿出一支弩箭,用膠帶將這枚暗紅色的災禍級魔晶核綁在箭桿上,然後將弩箭裝上短弩,對準魔獸羣來襲的方向,往上擡起約60度,手指扣在了扳機上。
“幹什麼?你敢!”葉小娥怒而大喝。
看趙飛這架勢,他是想要把這枚價值不菲的災禍級魔晶核射出去!葉小娥怎麼可以容忍這種暴殮天物的行爲?
“嗖”!
葉小娥話音剛落,趙飛已經扣動了扳機,綁着魔晶核的箭矢被髮射出去,呈一條拋物線,飛進了黑夜的迷霧之中,很快就不見蹤跡了。
趙飛用他的實際行動,向包括葉小娥在內的所有人證明了,他到底敢不敢?
“你、你……”葉小娥義憤填膺地指着趙飛,臉都被氣紅了。
可是迴應葉小娥的,依然是趙飛那完全無視的冷漠。在衆人失望和不解的注視之中,趙飛把短弩收了起來,然後對明路說:“隊長,麻煩已經解決了,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說完,趙飛便帶着上官燕紅回到他們的帳蓬裏。
還有一個小時才接班,趙飛可不會白白浪費掉這些寶貴的休息時間。
與此同時,正在不斷迫近的魔獸羣,似乎正在快速地退潮。準確來說,魔獸羣改變了行進的方向,它們正一股腦地往弩箭——也就是那枚暗紅色魔晶核落地的方向蜂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