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條從蜀郡到長安的路,硬是走了整整一個半月,接下來還不知道要走多少天才能到長安。
結果田恬跟見了鬼一樣,一出漢中郡立馬就修身養性,只顧着趕路其他什麼都不想,這下子倒是節省了許多的時間。
與張遠同行的那三名士子從未離開過蜀郡,這一趟一路上絲毫不在意田恬拖沓趕路的時間,他們出來就是爲了學知識的,遊歷也算是增長知識的一種辦法。
“張公子,也就是在天子腳下才能看到有這麼多的人匯聚在一處。”
田恬說是要去長安,但是不知道爲何沒有選擇最近的那一條路,反而是繞到了黃河以北的茂鄉,而且還選擇在此處停留歇息。
這裏估計是全天下現在最熱鬧的地方了,幾萬人日夜不休的在爲劉徹修建他死後居住的宮殿。
“數十年之後,這裏會成爲一座繁華熱鬧的城池。”
大家對張遠說的話都很認同,這些修建陵墓的工匠最終會留在這裏,劉徹也會遷徙人口來此守護。
都已經繞到這裏來了,田恬就不可能是爲了帶張遠去長安,而且是在故意避開長安一樣。
“世子,我們此行不是去長安麼?”
張遠走到田恬身邊對着他問道。
“你不過一介庶民,即便是我執意帶你前去長安城也會遭受盤問,再說我父現在賦閒,人不在長安城中,而是在長陵城。”
田恬話中明顯帶着鄙視,不過張遠這一路以來就沒有被田恬拿過好臉色對待過,早知道當初在文翁的宴上自己不去爭辯直接接受就好了。
知道目的地是哪裏之後,張遠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張公子你難道沒有爵位麼?”
同行三名士子中有一人名叫程度,他突然對着張遠問道。
“在下又沒有去過戰場,也未出仕,自然是孑然一身,爵位太遙不可及了。”
在張遠說完這句話後,其他幾個人跟看見了怪物一樣。
沒有爵位難道很奇怪麼?
“你們三位難不成都有爵位在身?”
張遠不信剛剛從文學精舍出來的這三個寒門士子能有爵位,要是能夠世襲的爵位他們幾個也不至於被稱爲寒門士子了。
“我們都有爵位,在下不才承蒙父輩餘蔭現下是公乘之身,莊、任二位也都是大夫之身。”
這幾年閉門不出,張遠完全沒有弄清楚大漢的普通百姓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之前在臨邛打交道的不是商賈就是勳貴。
商賈不去戰場走一遭別說有爵位就連當個小吏都難,至於勳貴,人家爲什麼是勳貴不就是因爲爵位帶給他們的特權麼。
“幾位的爵位都是從何得來?”
反正已經被別人當成怪物了,不懂就問唄。
“天子封賞或者與人交易,不過公乘就是平民能夠獲取的最高的爵位。
我父親就是公乘,景帝朝封賞了幾次,父親便把多餘的等級加在了我身上。”
“多謝程兄爲在下解惑。”
雖然田恬對張遠的態度不好,但是程度他們幾人畢竟是因爲張遠的緣故才被帶上的,漢人重義,大家對張遠都很感激。
“小事一樁,不過我得勸張公子一句,等到了地方你可得想辦法購買一級爵位。
這天子腳下可不比咱們蜀郡偏遠之地,這裏法令嚴明,若是日後不小心犯了法,也可以拿身上的爵位擋罪。”
程度是真心實意的爲張遠好,這種人說的話張遠肯定會聽進去的。
“在下知道了,多謝程兄告誡。”
田恬在茂鄉停留也只是爲了填飽一下肚子,這裏距離長陵城已經不遠了,喫完飯之後張遠他們又重新上路了。
而程度通過這一次看到張遠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就獨自一人上了張遠的馬車開始爲張遠講一些關於天子關於長安的事情。
張遠也才知道田恬不是特意爲了避開長安而是根本沒有辦法從秦嶺一條直線到長陵。
長安城西南這一大塊土地都是大漢皇家的園林上林苑,沒有令牌根本就沒辦法通行。
出了茂鄉之後一路向東,田恬見天色實在是不早了,即便是夜裏到了長陵城也沒有辦法進去,半路經過渭城的時候便留宿了一夜。
第二天抵達最終目的地長陵城的時候已經快到正午了。
田恬領着張遠他們四個人進了武安侯府之後,隨便找個人帶着他們四個去到一處偏殿喫飯,人就不見了。
看到上到桌子的炒菜,張遠覺得來到這裏最起碼喫飯的問題不用操心了。
“程兄,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見到武安侯。”
程度嚥下包裹在嘴裏的飯菜,喝了口水說道。
“別做夢了,武安侯何等人物怎麼可能見我們,倒是張公子這幾日一定會被武安侯接見。
張公子,雖然我們幾人在長安學成之後仍然會回到蜀郡,不過你可不要忘了我們這一路來的同行之誼。
日後一飛沖天了,說不定我們還有什麼事情要求到你的頭上。”
對於這種話,張遠只能夠一笑了之,跟田蚡沾染上什麼關係可不是什麼好的事情。
劉徹對他的這位舅舅的想法可不像小時候的那樣了。
“三位說笑了,命運多舛,前面的路究竟通往何方我們又如何能夠看清楚,攜手共勉吧。”
張遠舉起酒杯對着程度三人說道。
“張公子說的對,諸位共勉之。”
“共勉。”
喫過飯,張遠還有程度他們就分開了,應該是田恬的吩咐,一個僕役送來了一份竹簡交給了程度,這竹簡就是介紹信,也是程度他們此行目的的敲門磚,有了這樣東西,他們就離開了武安侯府,而張遠則被帶到了一處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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