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漢鋼鐵直男 >第四十章 針尖對麥芒
    張遠跟着唐蒙一路走到了驛館的角落處,這裏平時就連驛館之中的下人都不會過來。

    唐蒙看着四周沒什麼人,便在這裏停下了腳步。

    “張行人怕是已經知道我找你有什麼事情了吧。”

    張遠聽唐蒙這麼一說,摸了摸鼻頭。

    這就尷尬了,他還真的不知道。

    “郎中將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就直接說吧。”

    “我此行前來就是因爲張行人今日上午對夜郎侯說的那些話。”

    見唐蒙不上套,張遠只能順着他說下去。

    “使團官吏所作所爲應該還輪不到郎中將來管吧。”

    唐蒙臉上的笑容因爲張遠的話幅度變得更大了,他這個人就是如此,越是一個人對他表現出來敵意,他就越開心。

    明面上的敵人總要比暗地裏陰人的強上太多。

    “我確實管不了太多,所以此行前來只是來勸一勸張行人,不管怎麼說張行人走之後這西南夷就跟你沒有關係了,而我還是要在這裏待着。

    我不能讓你把周邊的所有關係全都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大漢的敵人是匈奴,而不是夜郎。

    陛下可以把夜郎當成是金庫,但不能夠把夜郎當成是敵人。

    從金庫運錢出來,我們只需要修路就行了。

    但是多出來一個敵人,不僅要修路,還要派出大軍,徵辟數倍於大軍的民夫,搬空巴蜀三郡糧倉之中的糧食,這些都是張行人想看到的麼?

    若你想要看到這幅景象,之前爲何還要安撫巴蜀民心,如此反反覆覆豈不是顯得朝廷沒有信用?”

    唐蒙說的話並不能夠讓張遠就這麼輕易地改變主意,因爲他跟籍福已經確定了唐蒙跟多同的目的是什麼,只不過暫且不知道達到目的的方法而已。

    對邊疆任何一個國家採取懷柔政策,都有可能導致邊疆百姓頻頻陷入到戰火之中。

    那種代價遠要比早些解決隱患要大得多。

    “郎中將不必說了,夜郎國的實力別人不清楚我信,你能夠不清楚?

    他們全國上下也就二十萬人口,能夠拿起武器的青壯年男子就是十萬人,這也就是多同口中的十萬精兵。

    任憑這十萬人都是那處宮殿中宮衛一般無二的裝備配置,我都不會妄言對夜郎動兵。

    若我領兵,只需一千士卒便能夠屠盡夜郎,何須攜帶大量奴軍,徵辟大量的民夫,糧食什麼的就食於敵還要我來教你麼?”

    張遠的語氣非常霸氣,唐蒙只當他是在吹牛。

    這也是唐蒙根本在心底就沒有想到過用火攻的原因,要是諸葛亮穿越到這裏來,怕是會把唐蒙罵個狗血淋頭。

    長期跟北方遊牧民族作戰,大漢的武將都快要忘了火攻了。

    不過歷史上任何一場戰役都存在着其不可複製的特性,決定一場戰役走向的雖然最主要的是兵力,但其實還有諸多細節,若是沒有了這些細節存在,也就不存在會發生弱勝強的例子。

    “張行人既然如此強硬,那我也不好再勸說你了。

    只是你想想若是開戰苦的可不是黎民百姓,朝着許多貴人的利益便也斷了。

    你要是能夠讓一步,我便從自己的份例之中分出一份讓給你,你看這樣行嗎?”

    張遠也是夠夠的了,恐嚇不成改成利誘了,唐蒙的手段僅限於此,讓張遠心裏面產生了強烈的挫敗感。258

    這樣一個人的計劃,讓他苦心冥想幾天都沒有辦法猜出來他想要幹嘛。

    難不成人類的大腦進化了幾千年其實壓根根本就沒什麼變化?

    “郎中將,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了,你軍中那黃長史原本是商賈之身,黃氏族人是吧。”

    唐蒙瞳孔微縮,暫且沒有回答,認真考慮了之後才點了點頭。

    “與朝中各位貴人的利益鏈也都是黃氏族人在聯繫吧。”

    “不錯。”

    就在這時,張遠突然提高音調大喊道。

    “那我爲何剛剛在詢問黃長史時,他說他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郎中將你敢中飽私囊,就不怕朝中的貴人們立即廢了你?”

    原想着能夠嚇的唐蒙說些實話,但是即便是這麼一招,唐蒙依舊保持了鎮定。

    “你跟我們不是一路人,黃長史不會告訴你的,告訴了你他只有死路一條。”

    在巴郡停留了整整一個冬天,唐蒙堅定不移的認爲張遠不是自己人,要不然肯定不會爲難在夜郎國的事情。

    “說起來我也算是丞相門下出來的,你怎麼就覺得他會不告訴我?

    你難道沒有發現這一路而來,籍福先生對我要比對你們更加親近麼?”

    在藍田縣種了幾年的田,朝中所有的都差不多忘乾淨,張遠這個人的存在。

    也都忘了張遠最開始的郎官職位是田蚡舉薦之後,劉徹才封給他的。

    單單說起張遠是田蚡門下,唐蒙是不信的,他不信張遠會跟田蚡對着幹。

    但是這其中要是將籍福給牽扯進來了,可信度可就大大的提升了。

    “原來張行人是君侯門下,失敬失敬,之前有些衝撞,還希望張行人大人有大量。”

    唐蒙對張遠這麼一拜,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不過張遠卻覺得唐蒙對田蚡在內心深處是存在恐懼的。

    在大漢基本上沒有好相處的人,張遠之前算是,現在卻不是了。

    “你這些事情都是瞞着君侯做的,你可知道君侯知道之後你會是個什麼下場?

    趁現在還有些機會,趁早坦白不再插手西南夷之事,纔是你的求生之道。”

    唐蒙底下的頭顱微微發抖,心中似乎在動搖,不過仍然不出聲。

    說到現在張遠還未曾言明他做過什麼事情,很有可能張遠根本就不知道。

    現在張遠心裏面也是十五桶水七上八下的,他一直在詐唐蒙的話,可是唐蒙就是不鬆口。

    “末將沒有做對不起君侯的事情,也沒有做對不起陛下的事情。

    至於末將要做的事情,現在還不能夠告知給張行人知道。

    末將還是希望您不要對夜郎侯逼得太緊,若是夜郎侯暴起反抗,雖然夜郎國必敗,但是朝中那些貴人們的怒火不是您能夠承擔的。

    再者說,這其中牽扯到的人,也並非是丞相一個人,在他身後還有更大的人物。”

    說到這裏時,唐蒙擡起頭看了一眼張遠,陰翳的眼神直接刻畫在了張遠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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