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邊城因爲常年受到匈奴侵擾,所以城內沒有多少居民,整個城池加上李治手下的一萬士卒也就不到兩萬人。
期門軍兩千多人全都進城也絲毫沒有感覺到擁擠,而且還能把所有的牛羊以及馬匹都趕進來。
“我已經聽說前日在雁門郡馬邑城附近伏擊了一次匈奴人,可是未曾聽說過有大軍深入匈奴腹地。
是哪位將軍竟然有這樣的舉動?”
李治從城牆上下來,見到衛青第一句便是把心裏面疑問給吐露了出來。
衛青心裏面也有一堆的疑問,若是不能得到解答,恐怕也不能向李治透露實情。
“李都尉雁門郡馬邑城的戰事可曾結束,你知道些什麼消息嗎?”
李治搖了搖頭,他知道比衛青也多不了多少。
“我只是知道在昨日材官將軍李息派了五萬大軍屯駐在雁門郡代郡對抗匈奴最前端的長城內外。
長城那邊給我的消息說是怕匈奴人報復反撲。”
衛青臉色頓時大變,李息能在第二天就下這種命令,只能說明馬邑城的情況好不到那裏去。
“將軍,看來護國將軍他們沒能把軍臣留在馬邑,要不然他們絕不會如此行事。”
張遠心中略微有了計較後對着衛青說道。
“對,而且這命令並不是有護國將軍發出,而是材官將軍發出就能看到關鍵之處了,只怕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衛青把自己的看法也說了出來,邊上站着的李治以及王燁一臉懵逼,都不知道二人在說些什麼。
緊接着衛青扭頭對李治說道。
“李都尉,恐怕我沒辦法爲你解惑了,雁門郡現在的局勢不明,任何軍機要事都得保密。
還請李都尉爲期門軍上下尋一處安身之地,讓我們歇息一晚,明日我們務必是要前往雁門郡的。”
李治聽了衛青的話,雖然不明所以然,但是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隨即安排人接引期門軍安頓歇息。
張遠跟衛青不知道的是幸虧他們陰差陽錯的選擇從代郡繞路而行,要不然選擇直接回到雁門郡去,肯定會在半路上碰到軍臣的主力騎兵。
因爲這三天都沒有好好休息,心裏面即使有着擔憂,張遠的頭一碰枕頭也立馬就進入到了夢鄉之中。
第二天一早,告別李治王燁兩人,期門軍上下又開始踏上了歸程。
在正午的時候路過代郡西部都尉駐紮地柳城之時,才感覺到了氣氛有些凝重,這裏的士卒皆已經換成了原本歸屬於韓安國他們麾下的大軍。
驗證印信之後,期門軍從長城穿插過去,衛青要趕在夜晚到達前抵達雁門郡武州城。
如果匈奴大軍撤退,武州城是軍臣的必經之地。
夜幕降臨之前,期門軍趕到了武州城下,再次讓別人驗明瞭身份,衛青跟張遠才得以入城,但是大軍卻留在了外面。
武州城不是軍屯城池,城內雖然有守軍但是數量遠不如邊地都尉鎮守的城池,爲了不擾民纔將大軍全數留在了城外。
“趙縣尉,馬邑城的戰事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使得邊郡局勢如此緊張?”
衛青跟張遠進到武州城縣府後便對武州城縣尉問道。
趙縣尉應該是知道些什麼,趕緊屏退了左右,還把門給關的嚴嚴實實的。
“回稟將軍,確實是出了大事。”
衛青面色一變,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揪着趙縣尉的衣領問道。
“出了什麼事情?”
趙縣尉被衛青的舉動嚇了一跳,一下子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張遠見況,把衛青的抓着趙縣尉的手給按了下去。
“將軍莫要激動,先聽趙縣尉說清楚。”
不爲其他的,只因公孫敖以及公孫賀都在馬邑戰場,衛青唯恐二人發生了什麼意外。
趙縣尉緩一了一下,喝了口水後才繼續說道。
“將軍,下官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昨日聽那些路過武州的士卒說起了些,再加上前幾天發生的動靜,判斷出來一些東西。
現在下官可以肯定的是將屯將軍肯定是戰死了,而且他麾下三萬大軍全數被殺了。
前些時日匈奴大軍從武州城附近前往馬邑城之後,就在當天午夜又從武州城過去了。
只是當天夜色太濃,月光也被烏雲遮掩住,下官無從得知究竟有多少人撤走。
聽那些路過的士卒說,匈奴也損失慘重,但是我軍損失也不輕,這纔出現了眼前這一幕。
下官覺得我軍應該是與匈奴人打了個平手,但是卻損失了將屯將軍這一位大官,而匈奴那一邊除了死了許多兵卒外並沒有大人物戰死。”
“該死的究竟是要死的。”
張遠不經意間吐出了這句話。
此時此刻衛青的心情已經平復下來,但是張遠內心卻跟起了暴風巨浪一樣。
明明必勝的局面,而且匈奴大單于軍臣也已經中計了,王恢的計劃沒有問題,即便是不敵匈奴人那也是領兵將領的事情,可終究王恢還是死了,沒能夠逃離歷史的車輪碾壓。
衛青見張遠有些失神,晃了晃他。
“怎麼了?現在只是趙縣尉一面之詞,到底事情如何,我們還需回到馬邑才能知曉。”
張遠一時之間有些恍惚,扶着衛青的手臂說道。
“沒事,只是王恢的死讓我有些感慨。”
衛青點了點頭,他得知王恢的死訊也有些惘然。
“這都是命數,不必介懷影響了自己。”
張遠故作輕鬆的笑了一聲,拍了拍衛青。
“時也命也,不管是誰終究會有一死,眼看這天色也不早了,趙縣尉送我們出城吧。”
他們兩個進城來只是爲了探明究竟是什麼情況,雖然接下來不知道還有沒有戰事,但是這種時刻主將跟長史住在城裏讓麾下將士們睡帳篷,就算沒有人說些什麼,張遠跟衛青心裏面也會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