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這麼長的時間,終於還是把該等的人給等來了。
只看見衛青披堅執銳騎着戰馬,大喝一聲過後,百姓們自發的爲衛青讓出了一條道路來。
衛青可是一個多月前整個長安城的主角,長安城的百姓們現在基本上都知道了衛青是何等人物。
看見是衛青出言阻攔,籍福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下來。
他與主父偃結交也是爲了搭上衛青這條線,可是因爲張遠的事情卻註定會與衛青交惡。
在籍福這種人看來,如此做法有些得不償失,但是眼下這麼多人,身後又站着百來個丞相府的侍衛,籍福眼下就必須做樣子出來。
“小人見過太僕。”
籍福一下子將腰彎成了九十度,遠要比之前阻攔張遠的時候更加恭敬。
結果衛青連看都不看籍福一眼,直接衝着衆人洪聲喊道。
“長公主特命中尉丞張遠至平陽侯府。”
張遠有些懵了,衛青就這麼直白的麼,也不委婉一點。
“那這裏這些人怎麼辦?”
衛青冷笑着哼了一聲。
“皇家之事豈容得旁人說三道四。”
說完之後,調轉馬頭向着城內而去,走了兩步之後回過頭來衝着張遠喊道。
“怎麼的?中尉丞還不跟上來,是想要先去丞相府一趟麼?”
張遠笑了笑,揮了一下馬鞭衝着衛青直接過去了。
籍福這下只能讓左右的侍衛讓開道路。
公孫敖跟籍福二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看着對方的苦瓜臉,各自嘆了一口氣便都打道回府了。
已經離開城門的衛青張遠兩人見籍福沒有帶人追上來便放緩了速度。
“青弟,剛剛在城門處是不是太過張揚了一些。
畢竟現在長公主已經爲人婦,你這麼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不好吧。”
衛青拿着極其鄙視的眼光看了一眼張遠,樂呵呵的說道。
“你不懂。”
納尼???
張遠一下就驚了。
“你是真的皮呀,我怎麼發現你這些時間越來越跳了呢。”
“遠兄你說的是啥,我根本就聽不懂,等會兒見了長公主可不要這麼說話了。”
衛青這麼說,張遠也是無語,只能點點頭。
畢竟三歲一道溝,他跟衛青之間差了一整個馬裏亞納海溝。
平陽侯府的位置在整個北闕甲第區域是最好的,建築羣也是最大的,風格也是最豪華的。
沒辦法,誰讓人家曹家牛掰呢。
在整個大漢的列候之中,估計平陽侯的權勢是最大的,臃腫的曹家其實也早就成爲了劉徹的心腹之患。
只是沒有個理由,劉徹根本就沒有辦法動這個僅次於劉家的世家,而且也只能一代代的加深兩家的淵源。
說白了,曹家一些人可能光論血脈可能比劉徹更像是劉邦的後代。
皇家每一代的後宮妃子都是外姓,而人家曹家自打取了第一個劉氏公主後,便開始了淨化血脈的程序。
第三代平陽侯就有了一半的皇室血脈,然後第四代就更多了,一下子就四分之三。
而在張遠的記憶之中,曹襄好像娶的還是下一代的長公主,如此循環往來,說曹家是皇家也沒有什麼人反對。
踏入到平陽侯府的門第之後,張遠算是知道什麼叫做厚重。
就是厚重,不自覺的就能夠感受到一股子氣勢。
而非去田蚡的武安侯府跟丞相府感覺到的那種奢靡,田蚡的排場看起來一點底蘊都沒有。
曹家的歷史比大漢的歷史都要長一些,給人的感覺自然就是天下第二的門庭。
“遠兄,我說你現在好歹也是少上造,怎麼還是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張遠看着平陽侯府內的擺設,都想着要上去摸一摸。
他之前去見劉徹都是在辦公場所,大殿內擺放的也都是尋常的擺設,而非日常所用。
今日進入平陽侯府,總算是得見這些大人物平日裏用的都是什麼器物。
一整間屋子全都是銅,各種銅器,比丞相府的都多。
張遠家裏面平時用的都是陶器,跟人家這銅器一對比,真的是心酸。
“你別說,我還真沒怎麼見過世面,這可都是些好東西啊。”
“別丟人了,長公主殿下馬上就要到了,暫且收起性子。”
衛青這麼一說,張遠立即挺直了腰桿,但是眼光仍然一直掃視着那些精美的藝術品。
過了一小會兒後,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張遠收起自己的眼神,然後將頭給低了下去。
現在的規矩雖說沒有那麼嚴格,但是張遠也不想給人日後攻擊自己的理由。
“這位就是中尉丞吧,想不到也如太僕一樣的少年英雄。”
只是看到了下半身,張遠立即對着平陽公主就是一拜。
“臣拜見長公主殿下,殿下千歲。”
“中尉丞無需多禮。”
說着張遠把身子直了起來,但是這顆腦袋卻仍舊微微下傾。
“中尉丞此來想來是之前太僕所說的紙張有了成果?”
張遠隨即把背後的木盒給取了下來,雙手託着擺在身前。
“回稟長公主殿下,這木盒中所盛放的就是紙張。
臣取了十張拿來給長公主殿下一觀,其餘的已讓家中僕人封存在木箱之中。
臣已下令,在臣沒有回去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進出。”
“嗯,做得好。”
說起來這位長公主跟張遠年歲相仿,但二十多年來的皇家經歷,使得這位女子遠要比一般人來的成熟穩重。
若是隻聽這聲音跟說話的語氣,就算說她是四十歲,張遠也是相信的。
語落過後,長公主身邊的一位侍者便從張遠手中把木盒取了過去。
然後將木盒在長公主面前打開,長公主兩手直接將木盒中的紙張給拿了出來,然後起身將紙張在桌子上鋪開。
“這就是中尉丞造的紙張?”
長公主一邊撫摸一邊詢問着說道,張遠能夠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其實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