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制式的木板家裏面已經備有不少,這一回不再是一張紙那麼大,張遠全都讓人弄成了四張紙大笑的木板,等待印刷過後再進行裁剪總是要方便一些。
張遠聽說某些聰明人已經開始模仿着自己,也在木板上面刻字,然後染墨印刷,結果弄出來的字體要麼墨水根本就不吸附上去,很容易散開。
要不然就是粘上去,連紙都撕不下來,當然他們要是選擇雕刻成陰文反字也許就成功了,到最後只不過是比較廢墨,而且一整頁黑乎乎的紙不便於閱讀。
因爲平陽公主始終沒有降低紙張的價格,甚至因爲太學將要開辦,長安城內士子變多,平陽公主還下令將紙張的價格提高了百分之三十。
這一舉動令得那些文人們叫苦不迭,不過卻絲毫沒有辦法,皇家中人做生意是不會跟別人商量的。
將所有的事情交代給老趙後,並囑託他讓他全部雕刻好之後,拿着一份樣本送往杜縣,張遠第二日清晨就離去了。
到了長安城,第一時間就把自己在家裏面寫好的奏章給送進了宮去,看着許多官員還用着竹簡,張遠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種優越感。
這優越感不是因爲自己比其他官員有錢的緣故,而是看着這些官員有錢卻不敢花。
要說這些官員們用不起紙張別說張遠不信了,估計劉徹也不會相信,但是在紙張價格降下來之前,這些當官的爲了表現出自己的清廉估計還會在竹簡上寫上一段時間的奏章。
奏章遞上去了,接下來就是等待劉徹爲太學的修建出錢出人出力。
這幾年來國庫還有皇家自己的內庫那叫一個盆滿鉢滿,修建一個太學算得了什麼。
果不其然,張遠的奏章遞上去沒多久,劉徹就在上面寫了個準字。
並且還讓少府令褚達全力配合張遠修建太學。
等褚達帶着人託着一大盤太學的微縮模型來的時候,張遠也驚歎於那些工匠們辦事效率之高。
“這纔多長時間,模型都弄好了?”
“阿遠你還真以爲那些人重新弄的啊,這些都是從其他宮殿模型上面拿來東拼西湊的。
看起來只要符合制度,也不難看就行了。”
聽到褚達解釋,張遠心中也才瞭然。
這個時代的建築風格就那幾種,太學作爲國家最高學府,自然要按照宮殿的規格來。
照着未央宮跟建章宮那些偏殿的樣子照搬弄幾個就好,總之也不能搞得比建章宮還要豪華。
“那行吧,把殿宇就照這麼修建,其餘地方的景觀我再想想怎麼弄吧。”
“好,我這讓上林苑令帶着工匠還有材料去杜縣。
這太學修建起來應當不怎麼麻煩,藉助原由建築的框架只得半年光陰,就能夠投入使用了。”
“要半年?”
“對半年,這已經算快的了。”
張遠想想自己家那麼點地方也是花了一兩年時間才全部搞好,這些帝王動用幾萬人力修建自己的陵墓也得花上一輩子,太學只花上半年時間確實也不算太多。
褚達拍了拍張遠的肩膀,一副全都交給我了的樣子。
這個時代最不值錢的就是材料跟人力,也就從根本上杜絕了偷工減料的可能性。
一座宮殿用上幾百年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所以只要這座太學能夠撐上一段時間,讓自身逐漸的富裕起來,再擴建再修整就能夠一直傳下去。
張遠所能夠做的就是把太學與朝堂給分割開來,希望能夠帶個好頭。
時光很容易就在這種狀態之中過去,當人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一件事情之上時,亦或者是這個人已經沒有了目標每天都在渾渾噩噩的生活時。
張遠則是後者,徹底的放空自己,什麼也不管,整個腦子就只剩下了點頭跟搖頭的功能,對了還有張開嘴巴喫飯的功能。
半年的時光過去,大漢已經迎來了在劉徹治下的元光三年。
張遠裹着厚厚的動物皮毛,眼看着冰雪消融,萬物開始復甦。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褚達派人來說太學已經建成,張遠這才從晃神麻木中悠悠醒來。
是時候該做一些正事了。
“老趙備馬。”
“喏。”
張遠這一回沒有一個人出行,而是將家中十來個到了十六歲的少年人都帶上了。
即便不能夠入學太學,在那裏一直待着旁聽也是一件好事,小清的文化水平能教會這些孩子識字就已經實屬不易。
在雪地上疾馳,雖然很冷,但是心中卻是舒暢的,在家中憋了老長的時間,感受一下外面的空氣,讓人覺得整個心胸都會打開。
等趕到杜縣時,張遠發現這裏距離自己第一次來,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城中邊地叢生的雜草野草全都被清楚乾淨,城裏面也有了人氣。
劉徹最終沒有批准讓杜縣以往的百姓回來生活,他覺得這對自己的形象非常不利。
但一方面爲了維護自己的面子一方面又真的覺得上林苑的存在使得百姓們的生活變得不怎麼便利,於是這位帝王便決定依從古制。
修建太學的那些民夫全都留在了杜縣,然後還將他們的家人全部遷了過來。
原本杜縣的幾大世家也都全都遷了回來。
這一下子杜縣就又變成了一座有着幾萬人口的城池。
如今冰雪開始消融,太學也已經修建完成,那些民夫們便放下了錘子拿起了鋤頭,開始在杜縣縣令分給他們的土地上耕耘。
今年是一場大雪,這片土地又是許多年沒有種植過任何農作物,只要這些民夫們好好耕耘種地,今年秋天就一定能夠獲得豐收。
張遠騎着馬準備帶着這些小子們進城,沒想到城門口處竟然出現了城衛。
張遠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於是便騎着馬打算直接衝進去,結果卻被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