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漢鋼鐵直男 >第一百三十四章 試探
    心中產生了猜疑,想要抹去就顯得尤爲艱難。

    劉徹眼中一會兒昏暗一會兒閃爍,兩種眼神彼此交替。

    權力是他自己親手給張遠的,現在未見成效,也沒有真憑實據就把權力奪回,難免會讓臣子們心寒。

    猶豫已久的劉徹,覺得是時候聽聽別人的意見。

    “讓衛青來見朕!”

    劉徹對着身邊伺候的小黃門下令道。

    這選擇十分出人意料,誰都知道衛青與張遠交好,現如今劉徹對張遠心生猜疑,卻想要找衛青前來詢問。

    劉徹是怎麼想的沒有人知道,衛青接到召見立馬就趕過來面見劉徹了。

    “臣拜見陛下。”

    衛青十分謹慎,不管劉徹藏得再深,他也感覺到了今天的氣氛不太對,但是思前想後並沒有什麼事情會惹得劉徹不悅。

    “仲卿,朕有一事要詢問你。”

    劉徹的語氣十分的平和,但是衛青眼皮卻突然跳了一下。

    上一次劉徹這麼稱呼衛青的時候,那是衛青當舅舅的時候,也就是衛子夫生了女兒之後,劉徹見到衛青就是這麼喊他的,十分的親切。

    其他時候,劉徹要麼直呼名字要麼就稱呼官名。

    今天這麼一叫,衛青沒有上次的喜悅,反而覺得有事發生了。

    “陛下儘管說,臣不才,但也願爲陛下解憂。”

    “今日太學放榜出了人命,有一名考生頭撞太學出的榜單自殺身亡,臨死前大喊不公。

    緊接着,杜縣傳來消息,說太學前些時日辦的入學考試有內幕。

    太學令張遠爲拉攏與各勳貴之間的關係,利用這次考試將他有意要交好之人的後輩拉進太學。

    仲卿與太學令張遠交好,你以爲他是不是這樣的人,現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朕又該如何做?”

    劉徹的語氣越是和緩,衛青就越是緊張。

    這天下本就沒有什麼條條款款來約束天子,作爲皇帝,想要權力就有最盛的權勢,想要財富就有無盡的財富,想要女人全天下的女子任由他取之,就算是想要殺人伏屍百萬又如何?

    和顏悅色當不了一個好皇帝,一個本性暴戾的皇帝突然和顏悅色起來,那就更讓人如履薄冰。

    衛青在思考,劉徹在等待。

    這是一次詢問,更是一次試探。

    君臣之情到底能不能蓋過兄弟之情,這個時候衛青能不能站在劉徹的角度上說話就尤爲重要了。

    “陛下可曾派人調查過了?要是事實如此,按照律法懲治太學令即可。”

    衛青很快就作出了反應,他這麼說不是沒有站在張遠的角度上爲張遠說話,恰恰相反,他是相信張遠,也是在告訴劉徹,要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就不能以莫須有的罪名對張遠動手。

    “今日之事,朕那曾來得及派人前去調查,可是現在杜縣內太學考生言之沸沸,如果不迅速想個辦法這樣下去只怕會釀成苦果。”

    劉徹這麼一說,衛青就徹底鎮靜下來了。

    謠言而已,只要張遠沒做,那還有什麼擔心的,唯一擔心的不過是劉徹的態度罷了。

    劉徹要真的想殺張遠,把自己叫過來詢問幹嘛,隨便找個理由,比如說張遠見劉徹的時候衣冠不整,就能把張遠直接打入最底層或者要了他的性命。

    “臣倒是覺得陛下不必憂慮,太學令張遠乃是陛下您看重的人。

    您既然這麼相信他,就該放手讓他試一試,要是他連眼前的這點困難都解決不了,那就等同於辜負了陛下您的信任。

    到時候臣定向陛下諫言,奪去他太學令的職務,留待陛下另作他用。”

    衛青說的言之鑿鑿,讓劉徹也有些動搖了。

    其實張遠就是性子讓劉徹有些不喜,劉徹喜歡的是少年英氣,早些年張遠年歲不大的時候卻一直呈現出一種暮氣的感覺。

    張遠要是一直保持着一種衝勁兒,劉徹保證拿張遠當個寶一樣。

    “朕這一回就相信他一次,不過今日朕詢問你之事你不可傳出去,朕想看看張遠到底在這方面有沒有才能。”

    劉徹說這話不是覺得張遠無才,而是之前張遠只是一直創造性的提出一些東西,管理方面的才能其實並沒有展現出來,至於這方面張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管理才能。

    大漢的士大夫上馬能征戰,下馬能治國!

    張遠現在能不能治國還是兩說,所以劉徹一直對他不怎麼看好。

    “臣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衛青肯定是百分百相信張遠的能力,一點謠言算得了什麼,當初征戰匈奴時,戰略大方向都是張遠制定的,只不過後來張遠不想與衛青爭功罷了。

    等到下午時,太學的官吏即便再後知後覺也都知道了傳遍杜縣的謠言。

    吾丘壽王知道之後也沒有怎麼緊張,謠言嗎,只要不傳到劉徹耳朵裏去,那就是謠言。

    他要是知道劉徹現在已經知道這些謠言,估計就不是現在這個輕鬆模樣。

    雖然心裏面沒當回事,但吾丘壽王還是去太學令府邸找張遠去了。

    “今日還是出亂子了麼?”

    張遠一直都是寡淡的性子,除非有大事發生才過問太學的事情,幾百太學官吏雖然應急能力不怎樣,但是安穩的運轉這麼大一個機構還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今天雖然很重要,也沒有什麼人來張遠住的院子打擾他,外面雖然因爲那些謠言一直都亂糟糟的,張遠下意識的就認爲覺得今日這麼多人入學亂一些是正常的。

    平時擔當傳話筒的顏異還有司馬遷今日也知道外面人多,所以一直待在府裏,結果就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張遠成爲了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太學令,下官無能,今日確實出了一些亂子,不過不是什麼大事,過幾天便會徹底平息。”

    張遠慵懶的伸展了下雙臂,他今天看了一天的書,渾身有些酸了。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日放榜有一名學子羞憤自殺身亡,不過他是撞了我們的榜單而死,死前還大吼不公。

    因此現在杜縣上上下下都在說我們的入學考覈有黑幕,有的考生說篡改了成績,有的考生則說我們讓本來沒考上的人頂替了考上之人的名額。”

    “死了人是小事?”

    “下官調查過,那名學子沒有任何背景,算不得什麼大事。”

    吾丘壽王說的理所應當的樣子,張遠皺緊了眉頭。

    人命如草芥!

    這已經深入人心了,難以改變,甚至推翻重來的機會都小的可憐。

    “傳我的命令下去,收拾好那名學子的屍首,太學出萬錢補償他的家人。”

    “太學令,可這考生之死與我們並沒有關聯啊,這樣一來豈不是顯得我們心虛,更是放縱了那些謠言滋長。”

    張遠到現在還做不到無視一條生命,就算這人死的並不無辜。

    “你沒有反駁的資格,我說了就去做,死者爲先。”

    “可是?”

    “沒有可是!”

    “下官這就吩咐人去辦。”

    吾丘壽王嘆了口氣,沒有再跟張遠爭論,但是他人沒有走,他還需要張遠給一個說法,張遠此爲必將滋長謠言,這裏可是杜縣,離長安就幾十裏。

    落榜學子離開杜縣必將經過長安,謠言繼續滋長下去必將傳到劉徹的耳中。

    所以吾丘壽王想要張遠給個說法,這樣才能把他自己肩膀上面的壓力給挪到張遠的肩上。

    張遠見吾丘壽王站在一邊也不說話,就猜到了他心裏面想的。

    “這謠言傳的有些蹊蹺,參加入學考覈的考生,一百個人裏面有八十八個入選了。

    這些人理應都站在我們這一邊,怎麼就會傳這樣的謠言,若是你我決定重新辦一次考覈,他們這些人未必就還能考上太學。”

    這也是吾丘壽王疑惑地地方,也是造成他一直不在意的原因所在。

    等這近四千學子都入學了之後,馬上面臨的就是月考的壓力,誰還會去聊一個落榜學子是死是活。

    “那我們要不要重新辦一次入學考覈?”

    吾丘壽王剛被張遠兇過,這一回言語之間小心了不少。

    “不辦,死了個人你都沒當回事,這些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到底是我們請他們來還是求他們來?”

    “可是...”

    “你今天的可是怎麼這麼多,你有什麼擔心的?太學令是我,說不定我遭難了你就升上來了。”

    吾丘壽王被這麼一懟就又不說話了。

    本來他想的就是冷處理,早知道是這麼一個結果,他就不來告訴張遠這件事,那樣也不會莫名其妙的搞出來一個賠償方案。

    “下官沒這個心思,既然太學令主意已定,下官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太學的事情還有許多,下官先去忙了。”

    “行,你去吧。”

    張遠說是這麼說,那是因爲他還沒有找一個應對的辦法,這件事情有些莫名其妙,並不是說朱旦自殺的莫名其妙,而是後面謠言傳成這個樣子有些莫名其妙。

    比較費腦子的事情一下子沒有辦法解決,張遠自然只能先放着,貿然處理弄得不好就會惹出更大的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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