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尋雙手抱在胸前,偷偷瞄了眼身後的葉靈瞳。
手上的指訣越掐越快,同時,葉靈瞳腳下的一個陣**廓逐漸成型。
十個呼吸,第二層土河車被火球術炸成一堆碎石,嘩啦啦掉在地上。
最後一層土河車。
還剩一半的時間。
沈仙尋勾了勾手指,地上的碎石一陣晃動,隨後懸浮在離地三尺的地方。
“去!”做了個彈手指的動作。
懸浮的碎石嘩啦啦的撞向幾人。
五個呼吸。
三個呼吸。
一個呼吸。
土河車被破,遠處的火球術卻沒有停下來,數十個火球帶着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風起!”葉靈瞳猛然睜眼,以她和沈仙尋爲中心,赫然颳起一陣颶風。
火球被風颳向空中爆炸,葉靈瞳變化一次指訣,颶風分化成無數的風刃,高速旋轉,對向四個黑衣人。
“防禦!”四個黑衣人伸出雙手,磅礴的靈力輸出凝結成一個半透明的防護網。
撕拉………
無數風刃碰到防護網,陣陣衣服被撕裂的聲音。
黑衣首領瞪大眼,難以置信的看着風刃。
滋啦啦。
四人被轟飛,接連把幾棵大樹撞成兩半後,又在地上摩擦數米才停下。
身上被風刃砍出無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液參雜着被吹出的細小內臟流了一地。
視覺衝擊感極強。
“這女人……好強!”沈仙尋暗道。
明明身受重傷,二十個呼吸就能完成殺傷力這麼強的範圍攻擊。
這攻擊……和自己的萬劍訣也不遑多讓了。
不對,破壞力還要強一些。
“就你那也能叫萬劍訣?”酆都嗤笑。
身後的葉靈瞳坐下開始了調息,剛纔那一擊讓她身體透支的厲害。
“我學的不是嗎?”沈仙尋心中問酆都,他按照輪迴殿的心法一板一眼參透下來的,不可能學錯。
“真正的萬劍訣……鋪天蓋地,所見之內皆爲劍雨,想當初……”酆都說到興頭,突然停頓,好像想到了什麼不太開心的事。
“你這個……勉強叫做十劍訣。”
“我這……”沈仙尋啞然。
“我先回心鏡,你自己好生注意。”語畢。
沈仙尋轉身看向葉靈瞳。
還在調息,不過緊皺的眉宇間比先前舒展了一些,看上去調息很有效果。
“天罡咒!”沈仙尋輕聲,右手捏出劍指,指尖朝着上方九十度旋轉。
叮叮叮!
天罡咒圍着葉靈瞳旋轉。
百無聊賴,沈仙尋就地上坐着,手上拿了根枯樹枝,在地上畫起了圈圈叉叉玩。
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葉靈瞳,“好漂亮的女子。”
葉靈瞳臉上的灰塵被風吹掉了,氣色也比先前好的多,一看就讓人忍不住稱讚。
一炷香後。
葉靈瞳睜開雙眼,捂着左肩緩緩起身。
“你的傷………?”沈仙尋撤回天罡咒,好心詢問到。
“多謝仗義出手,”葉靈瞳輕輕點了點頭,一雙眼睛上下打探起沈仙尋。
“你是哪派弟子?”葉靈瞳發現沈仙尋身上沒有門派腰牌,猜測他應該是放在身上。
沈仙尋雙手攤開,微笑道。
“………”葉靈瞳目光挪了開來,思考片刻。
“這樣吧,你如果不嫌棄,可以拿着這個去參加落日谷。”說着從腰間拿出一塊不知什麼木頭材質的腰牌。
沈仙尋接住葉靈瞳扔過來的腰牌,打量了一眼。
腰牌上半部分刻了一些具有門派代表意義的圖案,下半部分刻的是落日谷三個字,另一面是兩個大大的考覈。
“不勝感激。”沈仙尋抱拳行了一禮,笑道。
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他剛好在因爲怎麼進落日谷苦惱,馬上一個落日谷的弟子就給了他一塊門派考覈令牌。
有了這個,就可以大大方方的進落日谷了。
“舉手之勞,”葉靈瞳客氣了一聲。
“我叫葉靈瞳,你去落日谷,如果有麻煩可以報我名字。”
“好!”後者答應道。
“再會。”行了一禮,葉靈瞳轉身離去,應當是回落日谷。
看着滿地的狼籍,沈仙尋忍不住羨慕起來。
“落日谷弟子學到的功法都這麼厲害,真是財大氣粗。”
他不敢想象還有一些地位更高的弟子學的功法,會有多變態。
而且葉靈瞳會的應該不僅僅一種“風起!”
“出息!”沈仙尋的自言自語酆都聽不下去了。
“那小妮子的戰訣最多七品,就這種爛大街的戰訣你還羨慕,丟不丟人!”
“七品?”沈仙尋疑惑到,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戰訣的等級術語。
“嗯,戰訣一共分爲九品,久品最次,一品最強,她那種功法一拉一大把,你小子自身有一座金山竟然還羨慕別人的三兩白銀。”
“井底之蛙!”酆都冷哼一聲。不過還是給他詳細的講解了一番戰訣的等級劃分,其實戰訣九品,對應着修煉者的九個境界。
“武者的九個境界爲先天,武者,武靈,武師,武王,武宗,武皇,武神,武聖。其中先天對九品。”
酆都趁着沈仙尋趕路的時間繼續講解。
“一般來說,先天只能修煉九品的戰訣,而同境界內,戰訣的區別會讓修真者實力的差距無限拉近。”
“比如武師,一個修了六品戰訣的武師可以對抗數個只修七品戰訣的武師。所以這也是爲什麼那麼多修煉者,可以爲了高階戰訣不顧一切。”
“我……懂了。”沈仙尋突然想起了劉彥和楚瑩萱,他相信酆都說的,就算他說的再荒唐一些,他也信。
他親身經歷過。
接下來酆都沒有再說話,好像是因爲感覺到了沈仙尋的落寞,又好像是因爲一些其他原因。
通過進三年的經歷,他領悟到了先前十六年都沒有領悟的東西。
這大陸所發生的所有不幸,都是因爲當事者能力不足。
屠殺李家滿門,沈仙尋救李家分家,他欠的因果他還了,那老高呢,這些人欠老高的誰來還?
獨自一個人回到瀑布,沈仙尋這回沒有回火堆旁,他坐在瀑布上流,照着皎潔的月光,手中憑空出現一壺酒。
喝醉了,煩心事就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