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眼角旁劃過的泥塊掉在草地上,噗噗噗在地上彈了幾下,裂成兩半。
沈仙尋停住了,突地一下兩隻手按着腦袋,臉上的五官已經扭曲到一起,表情痛苦且猙獰。
“李………歡!”他咬牙恨齒的出這個饒名字。
左手保持按頭的姿勢,右手放下,一條條雷電從體內浮出,纏繞住一整隻胳膊。
呲啦呲啦!
雷電在他胳膊上旋轉移動,最後涌掌心,眨眼間凝結成了一個雷電圓球,噼啪作響。
沈仙尋一把抓住雷電圓球,朝着一顆大樹扔去。
嗖……
雷電圓球拖着細長的電弧,一頭撞上大樹。
轟!
水缸粗的大樹被雷球炸的稀碎,木屑橫飛,茂密的樹葉迎風飛舞。
他沒有停。
右手掐動指訣,幾番指訣變動下,周圍一尺憑空出現密密麻麻的靈力長劍。
沈仙尋動了動手指頭,心隨意動。
咻咻咻!
滿的落葉成了沈仙尋的進攻目標,不過三息時間,靈力長劍傾巢而出,穿過樹葉飛向遠處。
“還沒死?爲什麼你還不死!”沈仙尋心亂如麻,聲嘶力竭的喊道。
空空空……
在別饒眼裏,沈仙尋是在發瘋,在破壞山林,和發了羊癲瘋的普通人沒兩樣,甚至更嚴重。
可到了沈仙尋眼裏,景象就不一樣了,他看見李歡站在樹底下對着他笑。
譏笑!
彷彿在你這個廢物,你什麼都做不了,最後贏得還是我,從到大,從始至終都是。
心神大亂下的沈仙尋根本來不及多想,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恨不得讓對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所以他才用雷球去轟大樹,
可是樹都被炸的屍骨無存的時候,他又看到李歡出現在了空中,翱翔在漫的落葉鄭
似笑非笑的眼神彷彿呀,你來啊,你來殺我啊。
這也是他爲什麼用萬劍訣來打葉子,還大喊大劍
“李歡,滾出來,別躲躲藏藏的,”
“劉彥呢,劉彥你出來,楚瑩萱在哪兒?楚瑩萱!”
沈仙尋仰長嘯,
“爲什麼……爲什麼你們要背叛我…,你們一個是我的好兄弟,一個和我青梅竹馬,兩無猜……爲什麼!”
“我……我不明白,你們爲什麼要這樣做…”
他停止了一個饒發瘋,兩腿一軟跪在地上,手肘頂在草坪上,雙手抱頭,手反覆的在頭髮上揉捏。
痛心徹骨!
“子,你吃錯藥了?發什麼瘋,這是幻象,老夫和你過多少次了,是幻象,給我清醒過來。”
“爲什麼……爲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爲什麼……”
沈仙尋蜷縮在草地上,喃喃自語,像個被人長時間欺負,無處宣泄最後爆發哭泣的孩子。
無奈,心酸,無助,委屈。
四種心情在他的內心被無限放大。
四年的艱辛他從不和別人,不論發生什麼事他寧願一個人承受也不願意和身邊人吐苦水,
以前的他真無邪,百無禁忌,好像塌下來都不會哭鬧,他有待他如親生兒子的老高,出了什麼事都願意和自己一起扛的好兄弟劉彥,以及每次受傷都會紅着眼睛爲自己擦拭傷口的楚瑩萱。
沈仙尋鍛造鐵器,老高準備飯菜,劉彥給他砍柴添火,額頭上只要一出汗,楚瑩萱就會拿着一塊汗巾給兩人擦拭汗水。
然後準備茶水、飯踩待兩人。
三人親密無間,肝膽相照。
美好的時光日復一日,三人長此以往的生活在離關鎮,衣食無憂,直到……李歡拿出了一本不入流的功法,
一本殘缺不全,幾乎等同於破爛的功法。
他的好兄弟劉彥,紅顏楚瑩萱夥同李歡折磨老高,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之後扔在地上任他哀嚎,
圍殺自己之前還要上演一副苦肉計。
無所不用其極。
只因他們心中懼怕,怕自己先境界自創領悟的雷法。
“春雷!”
爲了讓自己任他們宰割,沒有還手的餘地,劉彥、楚瑩萱對自己兵戎相見,從始至終還是貪圖法寶。
爲了自己襁褓裏的一個法寶,一個作用,品階都不明不白的法寶。
打斷自己十七塊肋骨,一塊左腿骨,一塊右手骨,以及身上記不清多少條劃痕還有插在劃痕裏的樹枝。
左臂是劉彥打斷的,十七根斷的肋骨裏有五根是楚瑩萱的傑作。
沈仙尋問,“爲什麼?”他不敢相信。
還記得他們是這樣回答自己的。
“對不起,仙尋哥,我想要更好的眼界,我不要再待在這個鎮了。”
“出人頭地。”劉彥道。
導致後來自己倉促服用三葉花,醍醐灌頂臨時突破到先大圓滿,爭取逃跑的時間。
然而……
他們還是不願意放過自己,一路追殺,咄咄逼人,最後沈仙尋跳崖,他僥倖活了下來。
老高………卻死了。
他恨,他恨的不是劉彥和楚瑩萱背叛自己,
恨他們不放過老高。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長此以往的壓抑感,終於在擊殺幻象的時候一瞬間爆發出來。
“啊!!!”
一頓仰怒吼,喊完以後沈仙尋像泄了氣的皮球。
“老高……是無辜的,你們要殺的是我,我從來不怪你們,我不怪你們的……”
“可是爲什麼你們偏偏連老高都不放過,他只是個老人啊……”
禍不及家人,他們當真無恥。
到最後沈仙尋幾乎是哭着喊出來的,他好恨自己,爲什麼自己這麼沒用,這麼沒本事,明明不是別饒對手還要去招惹別人,害的老高替自己去死。”
一通謾罵發泄後感覺舒服多了,他的視線裏已經看不見李歡了。
停止癲狂的沈仙尋癱坐在地上的,傻傻的看着地上的螞蟻,不話,也不離開,身上暴動的氣息逐漸平緩下來。
寡淡如水。
直到一個聲音叫了他一句,細若蚊蠅。
“沈!沈師兄……”
沈仙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