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花寂的孤獨在燃燒 >第六十一章 事與願違
    張歆第101次聽說了岑琳和鄭重再無可能複合的傳言,其真實性也得到了鄭重本人的官方蓋章。

    對此習以爲常的張歆並沒有什麼好大的漣漪。

    直到鄭重講,岑琳應該喜歡上他們理科班的梁澈了,而且性質完全不像是以陸一諾爲幌子的那次,估計他和岑琳會徹底畫上句號。

    一年半載了,鄭重的感觸有蠻深,他不由自主就打開了話匣子,對着張歆回憶他和岑琳的往昔。

    原來他老早就注意到岑琳了,流浪小狗蝴蝶犬“米克”的出現只是一個契機,後來他們還一起養過情侶龜,餵過流浪貓和流浪狗。

    岑琳喜歡小動物,對鄭重來說,是好感的加分項。

    岑琳家對岑琳管的並不嚴格,所以他們有相對自由的時間做不同的事,大多週末,都能見面。

    城南那邊規模最大的溜冰場,讓他們的手緊緊牽着一起;步行街費用不低的娛樂場他們倆在KTV包間唱歌,包出了VIP;只要和感情有關的日子,生日,100天交往紀念日,鬧脾氣紀念日,鄭重都會準備不同的禮物送給她。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也互相扛着很多外界的非議。

    這個壓力對岑琳來說也不小,可能因爲兩家經濟地位的懸殊,岑琳容易患得患失,慢慢地只要鄭重稍微慢怠一點,她就猜來猜去,心生芥蒂。

    其實這個年紀的兩個人相處,並沒有什麼很大的驚心動魄和其他原則性很強的矛盾,無非是精力都消耗在細火慢燉上,熬出了無病呻吟的羈絆。

    比如鄭重其實是從江蘇一帶遷來,喜歡濃油赤醬,口味上帶着點甜,一喫辣就不停灌水;岑琳偏喜歡麻辣誘惑。

    比如瘦高的鄭重喜歡運動跑步,岑琳恨不得永恆靜止;

    比如岑琳不喜鄭重身邊有親近的女孩子,而她自己又很擅長和男同學“稱兄道弟”。

    比如鄭重花錢如流水,只圖自己暢快,而岑琳在這一點上很較真,總是碎碎念,約束他,把自己擺在道德的制高點,一回兩回,鄭重想花錢買些東西就會計劃避開她,到最後岑琳發現了,又是一通信任危機。

    “相處”比“相互看對眼”,可難多了。

    熱戀初期,恨不得無時無刻都對對方表達,“我喜歡你”;

    後期疑心慎重,耐心不夠,遇到情況,每多問一次”你究竟還喜歡我嗎?”就多添了情感的負擔。

    他們本來還約好,要考到一個城市的大學,光明正大地交往,可最終抵不過磨合的細節。

    張歆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鄭重嘮叨的瑣事的,因爲她又不是很關係他們倆擰巴的關係。

    張歆只抓住了一個名字,是她關注的全部焦點;“梁澈”。

    花寂不是喜歡梁澈嗎?

    怎麼又被人惦記了?

    咦,自己爲什麼要說“又”呢?張歆想。

    張歆不敢相信岑琳這麼明目張膽的物色小夥伴的“心上人”,她要去找花寂,可花寂身邊總有個蘇婭,張歆好幾次在操場上遇見了,都不方便上前。

    坦白說,“油菜花”三個字,她也聽過。

    可是她第一反應就是牴觸,她並不喜歡她的花寂有這麼特別的朋友,因爲她認爲最親最親的小姐妹只有花寂。

    如果當初花寂和張歆一起學文科,那該多好。

    張歆想,平時課間約不到,那就等放學吧。

    可也不知道她們油菜花這段時間作什麼妖。

    好幾次,她看見,花寂的後座上坐着岑琳,並排騎行的是蘇婭,一同放學回家。

    這本平平無奇,奇就奇在,出了校門離開溼地的那一段,岑琳家的小區就在附近,岑琳非但沒有跳車,還一直跟着她們走。

    而且花寂和蘇婭騎行的方向,也不是回家的路,朝着A中方向,像是刻意要走遠路。

    張歆不明就裏,是因爲她不知道,那條回家的路,也是梁澈的必經之路。

    這就是岑琳的手段和用心了。

    第一招,增加曝光率,強化目標記憶。

    岑琳捨近求遠,計劃了一條線路,由蘇婭和花寂輪流載着她,在梁澈回家的路上,故意超車,故意減速,又故意超車,製造偶遇的緣分。

    當然,不會要求蘇婭和花寂送她回家,差不多多繞了一個圈之後,能繞回蘇婭和花寂回家的正路,岑琳再下車自己走回家。

    花寂覺得自己很像公主的護衛或騎士,載着公主去見曾經在她心裏住過的王子。

    這是一種又複雜又奇妙的情愫。

    畢竟,沒有岑琳的話,她也想不出可以這樣。

    她們三跟在人家後面,能看見前面的梁澈和王雷邊騎邊說話,相互使了眼色就要準備超了。

    這超還不能超得悄無聲息,那就沒有意義了。

    要麼哈哈大笑,浮誇地聊天,鬧出動靜來,起碼要吸引到梁澈的一瞥;要麼,蘇婭故意貼着花寂的自動車,佯作擠花寂的樣子,花寂載着岑琳就可以順勢擠着梁澈,哪怕一句“不好意思了,同學”,都有效果,

    總之,務必讓對方覺得,是你?又是你?怎麼還是你?

    第二招,欲情故縱,增加期待值,區別對待當事人。

    物理一定是一個途徑,岑琳也知道。

    岑琳開始抱着課外書請教人學物理,問了梁澈左邊的,問了梁澈右邊的,問梁澈前面的,再問梁澈後面的,預備刻意引起梁澈的自我懷疑,等壓抑得差不多了,控制好節奏的岑琳,就開始請教梁澈了。

    只一句“不好意思,我程度太差了,還怕你嫌棄不願意教。”非但打消了梁澈的疑惑,順勢捧了他一把,還把自己怯弱的人設也給作證了。

    高,實在是高。

    瞧瞧人家,要想法有想法,要過程有過程。

    這步步爲營的,把花寂看得甘拜下風,內心拼命給她鼓掌。

    從某種程度上講,花寂是應該感謝岑琳的。

    每一次,她騎着車,在馬路上逐漸靠近梁澈的時候,內心仍然是喜悅的。

    好像自己不敢的事情,有幸附身在其他人身上,作爲自己的保護色。在這段時間裏,陪着岑琳的瘋狂,連帶着讓花寂也體會了一番青春無悔的勇氣。

    這份勇氣的底下,由於自己確實不是當事人,便也可以足夠坦然地應對自己的心,不至於覺得對不住師太對不住爸媽,畢竟自己只是“成全”,並不是“早戀的入戲人”。

    不知道是不是有條件的同學追起人來,都特別有手段,膽大妄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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