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中道 >第三十一章 父愛太氾濫了也不好
    李別隻看了一眼就口水直流,雙眼呆滯,腳步沉重,心情失衡。

    太好看了吧,還是人嗎仙女下凡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絕世容顏。

    “沒出息的熊樣,沒見過美女嗎”何小羽踢了李別一腳。

    李別一抹嘴巴:“對不起小羽,從此刻起,我的女神就是她了,你可以光榮退位了哎呀,別打人,要認清現實放棄幻想,要允許別人在你不優秀時放棄你”

    鄭道下樓,回身瞪了二人一眼:“刷碗看孩子”

    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這樣見異思遷和玻璃心自從當了便宜老爸後,鄭道現在看誰都像孩子,父愛太氾濫了也不好。

    當然,何不悟除外。

    鄭道其實一直當何不悟是他的偶像,別看他愛喝酒,貪財小氣有時又愛嘮叼,但他不但每一步都趕上了時代的機遇,積累了好幾套房子不說,他對別人小氣,對自己也摳,從不搞雙標,也不裝模作樣,真實而可愛。

    除了婚姻不幸之外,何不悟怎麼着也算是一個成功人士。

    到了一樓,鄭道正好迎面遇到剛剛進來的西洲,二人都是同時一怔,隨即又都心領神會地笑了。都卸了僞裝以真面目示人,忽然覺得輕鬆了許多。

    “既然必須要和人打交道,誰都願意對手是一個高顏值的異性。”盧西洲俏皮一笑,伸出了右手,“鄭大夫好,重新正式認識一下,我叫盧西洲,姓盧,不姓西。性別女,愛好帥哥。”

    “鄭道。”鄭道握住了盧西洲溫柔的小手,輕輕一握便又鬆開,“比預定時間提前了1個小時,你是擔心3個小時的時間不夠嗎”

    “不是,我是故意提前過來的,不給你留出太多翻書的時間。”盧西洲摸了摸屏風,“我坐另一邊好了,體驗一下不同的感覺。”

    你是怎麼知道我要現學現賣的鄭道險些沒跳起來,太巧合了,他哈哈一笑:“現在不是白鬍子老頭形象,觀感好了,是不是信任度就下降了”

    “開玩笑的,認真你就輸了。”盧西洲坐在了古典裝修風格的一側,“不,你錯了,我對人的信任度的高低和對方的顏值成正比。”

    “對我的信任度有多少”鄭道又開啓了自戀模式,自信也是心理醫生必備的心理素質之一,不自信的人怎麼能說服別人

    “鼻子85分,耳朵80分,眼睛89分,額頭88分,眉毛90分,下巴”

    “停,打住”還分門別類地打分,受不了了,鄭道叫停了盧西洲,“迴歸正題,現在正式進入疏導時間,從13點05分開始計時。”

    “我的問題很簡單,就是失眠夢淺,無緣無故情緒低落,找不到生活的樂趣,不想活,又懶得死。想賺錢吧,錢多得花不完。想做事吧,不管什麼事情只要一想,就有人替我辦好,鄭大夫,我該怎麼樣才能快樂起來。”盧西洲臉色一變,瞬間由晴空萬里變成了愁雲慘淡。

    演技高超呀姑娘,你這不叫有病,叫矯情好不好錢多得花不完還不快樂,氣人是吧鄭道故作沉思片刻:“你這種狀態在心理學上叫變態不過,我很羨慕你。”

    盧西洲一臉惆悵:“我也知道我是有點變態,可我也沒有辦法,變態也不好當,心裏苦得很。”

    以前老爸坐診的時候,遇到的變態也不少,但沒有一人大方地承認自己是變態,盧西洲不一樣,她很坦率,鄭道愈發覺得盧西洲不好對付,恐怕還真得拿出一些看家本領纔行。

    “業餘愛好是什麼”得從精神層面入手了,鄭道擺出了淳淳善誘的姿態,雖然恢復了年輕的容顏,語氣卻是行醫多年的滄桑和世故。

    “畫畫、旅遊、看書看電影,有時什麼也不想,坐着發呆也行”盧西洲素顏朝天的面孔素淨而光潔,她雙手托腮,眼神有幾分渙散和迷離,“反正就是不喜歡做事,不喜歡工作,不喜歡這個世界。”

    “大學學的是什麼專業”鄭道心中爲盧西洲構建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哲學藝術文學”

    “主修哲學,輔修藝術。”

    確定是富家小姐無疑了,只有不用考慮就業和工作方向的家庭纔會讓孩子去學一些形而上的學科,但往往哲學和藝術又需要天賦,需要真正的熱愛,否則也只是學一個皮毛。

    盧西洲是很有感染力,坦然而得體,上午的裝扮透露出她內心的小惡魔和叛逆的一面,是對現實的不滿和發泄。現在的她,文藝而清新,是真實的她。在心理學上,每個人都是矛盾的綜合體,在中醫上,人體是陰陽對立統一的機體。

    矛盾平衡時,心理健康,身體無恙。陰陽失衡時,情緒紊亂,身體有病。盧西洲心理是出現了一些問題,情緒波動大,自我調節弱,但還沒有嚴重到影響身體健康的地步。

    “世界還是很美好的,你不要嫌棄它,它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我們自己。”鄭道衝了一包速溶咖啡,遞了過去,“喝慣了手磨咖啡,偶爾喝喝速溶的,也別有一番風味。”

    “能告訴我你具體做什麼工作嗎”鄭道又爲自己衝了一杯咖啡了,不行了,他得提提神,蘇木有明確的困擾根源,苦惱很現實困境很實際,盧西洲完全是有錢人的苦惱,她的情緒感冒來得虛無飄渺。他是窮人,從來不知道有錢人還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變態的苦惱。

    咖啡真苦啊,美式忘了加糖,鄭道咧了咧嘴。

    “也沒有什麼具體工作,就是每天上班到公司露個面,就沒什麼事情了。要麼去做個瑜伽,要麼畫畫,要麼在影音室看一部藝術片,實在無聊了,可以去商場購購物,可是又沒什麼可買的,家裏東西太多了。要不就回家睡覺,可是又睡不着”盧西洲的憂愁就像是濃得化不開的巧克力,黑稠且芳香四溢。

    鄭道又用力喝了一口苦咖啡,苦澀的味道在嘴裏盤旋,他努力嚥了下去:“世界上有兩種病最難治,一是窮病,二是心病。”

    “說的就是我呀,我窮得只剩下錢了,現在心理也不健康了,這日子,沒法過了啊。”盧西洲皺着眉頭喝了一口鄭道泡的速溶咖啡,“什麼味道怪怪的怎麼像是中藥”

    要不還是信點什麼吧,一般窮得只剩下錢的病,是絕症,小病從醫大病從死,除了散盡家財無藥可救,鄭道忍住冷笑。

    盧西洲好象猜到了鄭道的心理似的:“不過我想散盡家財從頭再來也不行,不是我的錢,是我爸的錢,我只能花不能扔。”

    “咳咳”鄭道不小心嗆了一口,見過氣人的沒見過這麼氣人的,他覺得自己的三觀都受到了衝擊,還好他自己調配的中藥咖啡有提神醒腦清肝明目的功效,他又喝了一大口,“你的病得從根源上找解決方法,錢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一般都是大問題,上升到了形而上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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