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仗劍扶犁記 >第20章 劍宗之刃,萬夫莫敵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了燕無期的房間,他習慣性地擡起胳膊深了個懶腰

    一整劇痛傳來!糟糕,竟然忘了渾身上下都纏滿了紗布,自己還是個傷員呢。燕無期正搖頭苦笑之時,房門響了。

    “無期無期,我來看你了!”是齊路遙的聲音。

    “進來吧,門沒鎖。”剛說完話就見齊路遙一瘸一拐的進來了,燕無期又是好笑又是苦惱,問她:“像你這樣動來動去的,腿傷何時才能恢復!”齊路遙嘻嘻一笑:“蘇師叔醫術真是高明!昨天回來時這條腿完全動不了,他既沒上藥也沒包紮,隨手捏了幾下,紮了幾針,今天就能走路啦!”

    蘇簡儀的醫術自不用多說,在人才濟濟的一劍宗裏也沒有比他更精通醫道的。

    “再說,我這不是關心你嘛……”齊路遙小聲嘀咕。

    燕無期安慰她:“我自幼習武,這點皮肉傷不礙事的,六師伯給我敷了他祕製的薄荷三七粉,最多三五天便能解開紗布。”隨後顫巍巍地從牀邊拿起一把短劍,交給路遙,“這是...昨天不小心從你身上取下來的,現在還給師妹,當時情急,衝撞了師妹...”

    昨天兩人性命危在旦夕,無期胡亂摸索,竟從她身上抓到了這把短劍,這兩人也算是江湖兒女,但畢竟男女有別,齊路遙羞紅了臉,低頭小聲嘀咕:“送給你...當作信物吧。”

    無期木訥:“什麼信物?”

    正說話時秦克己推門進來了,昨天傍晚燕無期傷痕累累地回來時他並不在山上,也是今早才知道的,見孩子這般光景,甚是心疼,疾走至牀邊握住無期的手,多番問詢,燕無期便把昨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說給了他。

    “好!好!好!”知道事情原委的秦克己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連道三聲好。“好孩子!你有勇有謀,爲了朋友敢於捨命,師伯甚是欣慰!”隨即又問:“後來呢?你們怎麼回來的?”

    燕無期當時還在昏迷,並不知情,齊路遙就一一說給了秦克己。

    “這鬼小子總算幹了一件正經事!”一想到落雁峯那陡峭的山道,秦克己腦海裏就浮現出顏天縱揹着一個,拽着一個,一步一步往回蹭的模樣了。 “薔薇丫頭呢?昨天怕是哭壞了吧?她一向最關心你了。”

    “昨夜師姐一直不肯走,天快亮時纔回去休息的,這會兒……”

    燕無期話未說完,白薔薇進來了,她竟一無往日的端莊形象,披頭冒汗,大口穿着粗氣,急匆匆道:“義父果然在這裏,適才來的路上我碰見了獫狁,他正到處找你呢!倘若再找不到你,他就該去山頂吹號了!”

    “獫狁去哪了?”秦克己語氣也很急切。

    “我倆分頭來找義父,他這會兒應該在七師叔那裏。”

    無期催促秦克己:“我並無大礙,師伯快去吧,一定有急事了!”齊路遙不知道“獫狁”和“吹號”意味着什麼,聽得一頭霧水,燕無期可是清楚的很,知道事情有多緊急。

    待秦克己走後,路遙小聲問白薔薇:“師姐,你們說的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明白呀?”

    薔薇因無期受傷之事還惱着齊路遙呢,心裏仍有芥蒂,沒有答話。路遙涉世不深,沒想那麼多,見她不說話,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場面陷入了尷尬。

    燕無期輕咳一聲道:“萬象門應該也有類似的規定,可能齊師兄沒對你說過,也算不得什麼祕密,告訴你也無妨。”

    “一劍宗分爲子、醜、寅、卯、威、顯六門,剛纔師姐說的獫狁是威門的門主,威門比較特殊,算是獨立存在的一門,門衆多少、身在何處,只有獫狁和宗主知道,獫狁也不是名字,只是一個代號,這人我只見過三兩次,但凡來自獫狁的消息必定是又緊又急,現在宗主不在,府內大小事情皆由秦師伯決斷,所以才這般急切的找他。”

    齊路遙追問:“那吹號呢?又是什麼意思?”

    “過了自苦廳再往山頂上走,那裏有一院一樓,院叫供奉院,是一劍宗歷代先祖歸隱後的住所,樓叫三甲樓,裏面放着一鍾、一鼓、一號,我們稱之爲三甲士,三甲士結構特殊,聲音可以傳遍整個華山。鐘聲你聽過了,每日報時用的;鼓聲是寅門弟子出操的訊令;號聲是集合令,一聲號子門集合,兩聲號醜門集合,三聲號卯門集合,鐘鼓號齊鳴則一劍宗上下所有人集合。胡亂奏響三甲士之人定斬不赦,各門門主可以奏響本門號令,宗主和威門門主卻可以任意奏響各門號令,獫狁若有急事找秦師伯,他是可以吹子門集合號的。”

    另一頭秦克己急匆匆地趕到臧鋒那裏,見獫狁還在,連忙上前問他緣由。

    獫狁頭戴斗笠,罩着黑色紗布,看不出容貌,見秦克己進來,便道:“邢宰未接到任何指令,私自調動潼關守軍,昨夜三更已向長安開拔,宗主懷疑他和王銲密謀造反,命臧鋒師弟即刻進宮護駕!”

    “掌門師兄可還有其他指示?沒說讓我一同入宮嗎?”秦克己問。

    獫狁道:“此時全城戒嚴,進城已是很難,要進京大內更是難上加難,宗主說,人來多了並無用處,藏師弟身爲左監門衛中郎將,又有先皇御賜的丹書鐵券,進宮要容易一些。”

    “那你直接找老七便是,又何故如此急匆匆地尋我?”秦克己甚是不解。

    “宗主說讓我先找到你,再由你把這事轉述於臧師弟。”

    “……”

    “……”

    秦克己、臧鋒紛紛啞然。

    早年間紀本初和臧鋒因爲一些往事而有了嫌隙,紀本初始終覺得虧欠了老七,此後便不好意思再直接調遣他,每次命令都讓秦克己轉達。

    “去吧…他畢竟是大師兄。”

    臧鋒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

    天寶十一載,三月二十二日,貴妃楊氏壽辰。

    是日夜,長安城春明門外,一人單騎,於夜色中疾馳而來。

    “你聽見了嗎?好像有馬蹄聲。”正在城外巡夜的一名士兵對身後的同伴說到,很顯然,整個巡邏小隊都聽見了馬蹄聲,衆人不約而同地站住了腳步,循着聲音向東望去,卻什麼也看不見。

    馬蹄聲越來越近,似乎就在耳邊,甚至連馬匹急促喘息的聲音都隱約可辮,卻依然什麼也看不見。

    突然!一陣嘶鳴之聲響徹了天際,一匹黑色駿馬就這麼冷不丁地出現在衆人眼前,相距不過兩尺距離,馬上那人只有一條手臂,他身穿黑色長袍,頭戴竹編斗笠,帽檐壓得很低,拽緊了繮繩,急速勒馬,駿馬的前蹄高高翹起,險些踢中剛纔因驚恐而跌在地上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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