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林淵和鄭晶結束對話的之後,足足兩個小時之內,這個羣都是靜悄悄的。
不止羣內。
就算在部門裏,也有很多人時不時的偷看林淵一眼,眼神有些怪異。
顯然這些人也是星芒作曲大羣的成員,都看到了林淵在羣裏的發言。
“你無形中得罪了很多人。”
吳勇忍不住好心提醒了林淵一句。
雖然林淵在羣裏的說話方式在他看來有些不妥,但目睹對方打字時的認真,他不認爲林淵是故意在譁衆取寵。
“爲什麼?”
林淵有些不解。
面對林淵的困惑,吳勇竟然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苦笑着說了一句:“大概很多人會看不慣你跟晶姐的說話方式吧。”
“爲什麼?”
林淵還是不懂。
吳勇只能無奈的攤手:“我只能說,因爲你和別人不太一樣。”
“哦。”
這次林淵沒有再追問,儘管他仍然想不明白,爲什麼和別人不一樣,就會得罪別人。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至少咱們在咱們九樓作曲部,大家還是對你很友好的。”吳勇怕林淵的心態受影響,安慰道:“況且大家都是搞藝術的,沒那麼多花花腸子,不會因爲看不慣誰,就給誰下絆子。你好好努力,還在上大二就能寫出《生如夏花》這種歌曲,說明你潛力是很高的!等你以後再寫出好歌,大家就理解你了,在藍星,任何行業,都是成績說話。”
“好。”
林淵點點頭。
見林淵心態沒有受太大影響,吳勇放心了些。
不過他雖然安慰了林淵一通,但他心裏也很清楚,《生如夏花》這種級別的歌曲,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寫出來的。
誰都有靈光一閃的時候。
等林淵下次再度寫出這種級別的歌曲,可能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甚至,林淵可能這輩子都寫不出《生如夏花》那更好的歌曲了,這首歌會成爲林淵唯一代表作,這在行業內也是常見現象。
如果是那樣,新銳榜第一,就是林淵作曲生涯的最高光時刻。
就在這時候。
老周忽然從門外走了進來,臉色有些難看,聲音也帶着一絲怒火道:“你們所有人,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進會議室開會!”
說完,老周就率先進了隔壁的會議室,摔門的聲音有點響。
“什麼情況?”
“誰惹頭兒不高興了?”
“該不會是林淵在羣裏說的話……”
“不知道,反正我很少看到頭兒心情這麼差。”
“雖然林淵在羣內的發言不妥,但也沒到那份上吧?人家還是個大二上學的學生,缺點人情世故的歷練也是正常的。”
“這倒也是。”
“別想了,進去開會吧。”
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作曲部的人陸續起身,跟着老周進入會議室。
林淵也跟進了會議室。
不過有人擔心老周的怒火,是衝着林淵剛剛在大羣內的發言,爲了避免殃及池魚,大家都不願意坐在林淵的左右。
吳勇猶豫了一下,坐到了林淵的左邊。
“學長你好。”
林淵禮貌的跟對方握手,他雖然話不多,但也能察覺到一些細節的東西。
“人都來齊了吧?”
老周沉聲開口道:“找你們來,是想說一件事,《魚龍舞》那邊的配樂被退回來了。”
“什麼?”
衆人頓時一片愕然。
看來老周的怒火,跟林淵沒關係。
“都說說吧,該怎麼辦?”
老周眼神有些銳利的掃遍全場。
沒人敢正視老周的眼神,但老周發問,大家又沒辦法裝死,只能各自避開老周的目光,七嘴八舌的發表着自己的觀點:
“頭兒,《魚龍舞》那邊對歌曲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他們也不是什麼頂級投資,就是一部中等投資的動畫電影而已。”
“這已經是他們第十四次退回我們星芒的作品了吧?”
“這麼難搞,難道是想讓我們星芒的曲爹親自出馬?”
“問題是公司幾個曲爹要麼手上有活兒,要麼就挑作品,看完故事還沒靈感的,一律不接。”
“實在不行讓他們找別家做唄,沙海,絢爛銀光,秦州音樂圈的能人那麼多。”
“公司怎麼可能答應?如果沙海或者絢爛銀光做出來了,那豈不是顯得我們星芒無能?”
“……”
林淵眼神茫然。
他不知道大家在討論什麼。
吳勇是被老周指派過來帶林淵的,於是開口解釋道:“是這樣,齊洲那邊有個叫《魚龍舞》的大型動畫電影,後期已經做差不多了,現在還缺一個核心配樂,於是他們委託我們星芒做這個配樂,結果我們星芒連續給他們做了十四首歌,都被退回來了!”
“關鍵在於……”
右邊的鄭涵接過話茬:“這十四首歌被退回來的歌曲,都是出自我們作曲部王牌之手,雖然這些人的實力還達不到曲爹的水平,但質量絕對不低,平時很多大牌歌手都是找這些王牌
作曲合作的。”
林淵明白了。
不過林淵選擇沉默,大半個部門都搞不定的甲方,他不認爲自己出馬就能搞定——
他手上是有歌。
但這種指定型配樂的項目,必須要歌曲的意境與電影的氛圍契合纔行,如果人家拍了部纏綿悱惻的愛情電影,結果你愣是給人家遞了首說唱或者搖滾,那你的歌再好也沒用。
“別廢話了。”
老周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死馬當活馬醫,《魚龍舞》的配樂你們都試試吧,期限是一個月,我先把甲方的要求發給你們,說不定誰就有靈感了呢。”
靈感是很玄的東西。
不是說曲爹做的曲子就一定是最好的。
有時候曲爹搞不定的任務,某個成績沒曲爹那麼彪悍的作曲人可能忽然就有了靈感,做出了一首讓甲方很滿意的歌——
這種事情,在作曲圈,偶爾也會發生。
就好像林淵今年才大二就能寫出《生如夏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