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二樓的時候，作曲部的員工張望了一會兒。
他們發現總部代表並沒有跟上來，於是紛紛圍住了顧冬。
“人呢？”
“這就下班了？”
“老霸道了，公司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不愧是總部來的大神，壓根沒把咱們分公司當回事兒。”
“這個總部來的代表什麼來頭啊？”
“看着好年輕，能行嗎？”
“嘴上沒毛辦事兒不牢，想要拯救咱們整個分公司，派一個人哪夠啊。”
“他是誰啊？”
“……”
顧冬看了衆人一眼：“你們不是有手機嗎，自己查，羨魚，羨慕嫉妒恨的羨……生魚片的魚！”
“好像聽過？”
有人狐疑的開口。
衆人紛紛拿出手機搜索。
因爲距離實在是太遠，地域文化也不一樣，所以大家查到的消息都是比較籠統的，不過這也足夠很多人驚訝了：
“金牌作曲人？”
“我第一次聽說這麼年輕的金牌作曲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嘖嘖，這小年輕看着好像有幾分能耐啊。”
“廢話，要不然能來咱這當代表。”
“不過他好像剛成爲金牌，就被派到咱們分公司這邊了，總部怎麼不派個經驗老到的？”
“可能能力挺強？”
“能力強不強我不知道，反正架子挺大的，剛來第一天就翹班了，不過人家是總部代表，和咱們經理是平級，沒人管得了，經理估計也不敢管，公司還指望他出點單，緩一下局面呢。”
“等等，他是《大魚》的創作人？”
“這首歌在咱們齊洲也挺火的，《魚龍舞》那部電影的印象曲嘛，難道總公司是覺得他在咱們這邊有過一次成功的經驗？”
“……”
這羣人討論的歡。
顧冬則是上了三樓。
進入總經理辦公室，她喊道：“爸……”
顧強運不滿道：“說了多少次，在公司叫我經理。”
“經理爸爸？”
“我咋聽着彆扭？”
“顧經理！”
“嗯，怎麼說？”
顧強運有些緊張的起身：“林代表對房子還滿意嗎？”
“房子倒是挺滿意。”
顧冬鬱悶道：“但你不覺得他太狂了嗎，剛來第一天，連班都不想上，虧我昨天給她打掃了半天的辦公室，你趕緊請個保潔好嘛？”
“不行。”
顧強運道：“公司效益不好啊，請阿姨不是增加支出嘛，你和員工打掃打掃就行，我這個經理不也是自己打掃辦公室的，又沒讓你打掃衛生間。”
顧冬：“……”
顧強運的臉，皺巴巴的，緊接着他又燃起一絲希望：“不過林代表來了以後，應該能幫我們緩解一些壓力吧……”
“你倒是想得美。”
顧冬想起之前的事兒：“我把訂單拿給他看，以爲他要訂單是熱心工作呢，結果他看都沒看一眼就喊着要住處，估計這會兒都忘了訂單的事兒了。”
“現在想不起來不重要，改天咱提醒他就是。”
顧強運現在是真的把林淵當成了救命稻草：“而且你不是跟朋友打聽過了嗎，說他在秦州那邊還是挺有名氣的，好歹也是金牌作曲人嘛。”
“顧經理啊。”
顧冬嘆了口氣：“但他畢竟還是個學生啊，而且是新晉的金牌作曲人，不是您期待的那類經驗豐富的老牌高手，您覺得他過來是因爲咱們分公司？”
顧冬認命般聳了聳肩：“作爲學生，他一週能來上兩天班就不錯了，交換生的學業本來就忙，所以我現在懷疑他不是來咱們分公司工作的，只是單純以交換生身份，來齊洲上學的。”
“應該是這樣。”
顧強運想起之前跟老周的通話，聯繫眼前的情況，大致猜到了這一點。
“也就是說，公司本來就沒打算搭理咱們分公司，只是剛好有個金牌作曲人要來齊洲當交換生，爲了面子上好看些，於是就給對方安排了一個代表身份，總之就是，很順便，分公司這才差事是順帶的？”
“大概這就是真相了，所以我勸你也別抱太大期望。”顧冬有些難過道。
她不忍心繼續打擊自己老爸了。
交換生也就待滿一學年就走了，前前後後一年時間都不到。
這麼短的時間內救活一家公司？
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切實際的事情。
如果他多待幾年，這事兒倒是有幾分希望。
“換個角度想想，林代表好歹也是王牌作曲人，一學年時間，他就算幫着出個一兩單，也夠咱們支撐一下了。”
顧強運努力讓自己樂觀起來。
顧冬擠出一個安慰的笑容，轉身走開。
顧強運喊道：“等一下，你不是有林代表的聯繫方式嘛，把他拉到咱們公司的大羣裏，讓他融入一下環境。”
“知道了。”
顧冬拿出手機，把林淵拉進了羣。
羣裏共一百二十五人，加林淵一百二十六個。
“歡迎！”
顧強運一見林淵進羣，立刻開始發紅包，先是輸入一百塊……
咬了咬牙，顧強運改成三百塊，然後把紅包發了出去。
衆人紛紛開搶。
點進去才愕然發現，手速最快的人，赫然就是林淵！
雖然他搶的數額只有兩分錢。
“歡迎！”
“歡迎！”
羣裏其他人跟着喊“歡迎”。
“謝謝。”
林淵禮貌性回了一句衆人，然後艾特經理顧強運：“能儘快接個新訂單嗎？”
顧強運一愣。
這話說得，咱們這破公司哪來的新訂單啊，就現在手上這單，還是幾個月前好不容易談下來的，而且眼看着就要黃了，畢竟總公司現在不太愛搭理咱們……
“哎。”
隔壁辦公室。
顧冬嘆了口氣。
顧強運卻不敢生氣，只是小心翼翼的艾特林淵回覆：“林代表，新訂單可以慢慢談，但事情總歸要一步步來吧，得先把手上的訂單完成纔行，你手上這個單子先看看吧。”
林淵：“已經好了。”
林淵說完，羣內瞬間一片寂靜。
羣裏寂靜了幾分鐘，顧強運就沉默了幾分鐘。
他橫豎坐不住，仔細看了半天，把字縫和標點符號都研究了好幾遍，才確定林淵說的話確實是——
“已、經、好、了。”
這一刻，饒是好脾氣的顧強運，也很想問一句林淵：
大哥，你是不是在玩我？糊弄我有意思嗎？
從你提前下班到目前爲止，這眼屎點的功夫，也就夠我上幾趟廁所，還得趕上我今天不便祕。
結果你跟我說，那個折騰了我們分公司幾個月的訂單……
你已經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