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當了爹了,聽說兒子摔了,急得連你親孃都顧不上了!這大半夜的找上門,還真是有點像來興師問罪的架勢了!”
封以安看着自己爺爺這副悠哉悠哉的模樣,還有心情跟他開玩笑,那就證明,事情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嚴重。
想到這裏,封以安揪着的心總算是稍稍緩和了下來。他一屁股坐到封老太爺的對面,長長嘆了一口氣。
“哎,老爺子,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這不也是遺傳了您嗎!當年,我在學校爬樹,不下心摔下來,您老人家急得直接給校董打電話,指責學校監管不利!還連夜乘坐十幾個小時的私人飛機趕到學校,就差沒把我們學校後面那片樹林都給砍了!這些……您不會都忘了?”
封以安調笑的看着封老太爺,故意的挑了挑眉毛,一副欠兒欠兒的模樣。
封老太爺被自己最疼愛的孫子這一頓回憶往事,神情明顯有些不自然的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這臭小子!翅膀硬了,長本事了是吧!我告訴你,我記性好着呢,就連你尿炕那年的事情我也都記得!”
聽到封老太爺直接用上了殺手鐗,封以安馬上舉起雙手,作勢投降,他是真的怕了老爺子這招!
以前,封老太爺都是實在說不過封以安的時候,纔會使出殺手鐗,今晚倒好,他剛出了兩個三,老爺子直接扔出了王炸,這誰受得了!
“好了好了,我錯了!老爺子,您就別替我憶苦思甜了!我在您老面前,哪敢有什麼翅膀,早就讓您老把毛都拔乾淨嘍!”
封老太爺被封以安那副混不吝的模樣逗得想笑不敢笑,只能壓低了聲音,輕笑了兩聲。
“臭小子,我總算是知道了,那兩個小滑頭,一肚子鬼主意,到底像誰了!”
“那必須像我呀!我兒子嘛!”封以安不無得意地搖頭晃腦,看着封老太爺的時候,臉上也是得意洋洋的神情。
“哼,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我跟你說,以後可有你受的了!那兩個小鬼,比你小的時候還難纏、還狡猾!那一肚子鬼主意,我就沒看到過誰家這麼大的孩子,能像他們倆這樣鬼機靈鬼機靈的!”
封以安是個何其敏感的人,他一聽封老太爺這樣說,心裏馬上就感覺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同尋常。
幾乎沒用多想,封以安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老爺子,您就跟我說實話吧,楊楊失憶……不會是這個小鬼裝的吧?還是誰教他的?”
“嘿,你這混小子,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爲,是我教那個小鬼裝失憶的?”
封以安沒有馬上否定封老太爺的話,只是嘿嘿的壞笑了兩聲,“老爺子,您承認了,楊楊失憶真的是裝出來的?”
封老太爺聽到封以安這麼說,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他這是又着了封以安這個小兔崽子的道兒!
封老太爺擺弄着手上的功夫茶具,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接封以安的話茬。
封以安從封老太爺的手中接過茶針,低下頭開始挑揀着老爺子最愛的那塊生普,輕聲的與他老人家攀談起來。
“回來了,我把她先送回家,才一個人趕過來的。我是怕她知道了楊楊的事情再着急上火壞了身子,纔沒敢直接告訴她。”
封老太爺看着封以安撥弄着生普茶餅的手勢,一邊挑剔的讓他輕一點,別弄壞他老人家這麼好的茶餅,一邊留心聽着他說的話。
“晚晚怎麼了?你們在那邊出了什麼事嗎?”
“嗯,白家有個孫輩的,現在執掌整個白家,挺難纏!晚晚被他們抓走的時候……原本是懷孕了,可惜……哎……後來,晚晚又給她表妹做了骨髓移植手術。要不是因爲這個,我們也不能耽誤了這麼久纔回來!”
“什麼?你說……白家害了我曾孫?好一個白家!”
白老太爺一聽說鹿晚晚因爲白家半路劫人,而失去了一個孩子,老人家原本慈祥的面容,立時間就沉了下來!
關於白家的事情,封老太爺在鹿晚晚被人劫走的時候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可是封家與白家素無往來,也沒有任何利益糾葛,現在白家不仁在先,他老人家當然忍不下這口氣!
白老太爺本也不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這脾氣一旦上來,也有些按捺不住!
他老人家犀利的目光一轉,就盯住了封以安。見他還在低頭撥弄着那塊茶餅,頓時便有些怒急攻心,伸手一巴掌打掉封以安手上的茶針。
“你這混小子,還真沉得住氣!你還撥弄什麼呀,快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兩個人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晚晚現在怎麼樣了?”
封以安被封老太爺這猝不及防的一拍,委屈的抽回手,擡頭笑看着他老人家。
“爺爺,您就放心吧,您看您孫子我像是個欺軟怕硬的慫包嗎?但是這一次呀,還真是沒用孫子出馬,您那孫媳婦,已經把事情都處理好了!雖然,我寧願她安然無恙的再給您生下一個曾孫子,可是……這已經是現在最好的結果了!”
封以安攤開手,衝着封老太爺撇了撇嘴,一副他也很無奈,他也很委屈的樣子。
“你這個臭小子,真是越活越迴旋了!怎麼還讓晚晚拋頭露面才解決的問題?”
“這件事呀,我還得跟您慢慢說……”
封以安剛要將這段時間,在Y國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封老太爺,就聽到別墅外傳來一陣汽車駛進來的聲音。
祖孫二人皆是神情一愣,都想不到,這深更半夜的,還有誰會趕來。
一陣面面相覷後,封以安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低頭向樓下花園看去,竟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行色匆匆的走下車,腳步急促的走進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