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你爲什麼悶悶不樂,賴德很快就會回來,多莉已經懷孕了,他們總要再生小孩之前,出去多遊歷幾個城市,不然你看像我們這樣,有桑迪在,哪裏還能走出和平小鎮。”
坐在主位上的老人,十分緩慢地夾起一片菜葉,放在嘴裏沒有滋味地咀嚼起來。
海斯珈也在勸老人:“祖父,這些都是我從酒樓裏買回來的,都是您愛喫的”
老人唉聲嘆氣,臉上大大地寫着“心事”兩個字。
桌子上,只有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桑迪再賣力地喫着。
皮克和海斯珈眼見老人沒有胃口,他們也只是少量地吃了一些,最後陪老人呆至深夜,他們才離開主樓。
主樓一側,原有的木石搭建而成的矮房子得到翻新與其說是翻新,倒不如說是重建。佔地不比主樓小,裏面有兩個臥室,一個大廳,只有一層,但高度不比主樓矮多少。
這裏棟房子是皮克與海斯珈住了五年的地方,白天的時候,皮克會去經營木匠店,海斯珈會去給奧丁孩子們上禮儀課。他們的兒子桑迪,則會戴上氈帽,同他的媽媽走向同一間教室。在教室裏,海斯珈不允許桑迪摘下氈帽。
皮克與海斯珈將桑迪哄睡着後,兩個人走進了屬於他們自己的房間,緊緊相擁。
“你不應該講光明騎士的故事,不然桑迪也不會捱打。”海斯珈在他懷中說道,“當光明騎士有什麼好的,每天守在王宮裏面,真成了光明騎士,我們就永遠見不到他了。”
“不止是桑迪,光明騎士是每一個男人的夢。”
海斯珈忽然想到了某一個男人,她差點和那個男人結婚,想到這裏的時候,她的身體不禁抖動了一下。
“你怎麼了”皮克關心問道,“放心吧,明天我會找到那些奧丁孩子的,他們一點騎士精神都沒有,至少也要給桑迪一個單挑的機會。”
“算了吧,把事情鬧大,桑迪就沒有辦法在學堂裏面上課了。”
“好吧,明天我去買一瓶聖水,要不然桑迪一直喊疼可上不了課。”
兩人緊緊相擁,纏綿
第二天清晨,皮克趕着馬車送海斯珈和桑迪去學堂上課,準確來說,他們坐的並不是馬車,因爲拉車的是一頭黑色的驢子。“桑迪,你不要搖大黑腳身上的鈴鐺了,太吵了”海斯珈在顛簸的車廂裏面說。
大黑腳身上綁着一個鈴鐺,他跑起來叮噹作響,這是爲了提醒行人有馬車在附近。海斯珈不喜歡鈴鐺的吵鬧聲,一般她坐馬車的時候,會讓皮克將鈴鐺收起來。
“是爸爸在搖鈴鐺。”海斯珈聽到車廂外面的桑迪說。隨後,外面又傳來了皮克帶笑的聲音,“不是桑迪在搖鈴鐺。”
晨霧還沒有散去,皮克送他們走進學堂。
學堂是奧丁人所建,土黃色建築堪比教堂雄偉,算是和平小鎮中除教堂外最高最大的建築之一。裏面全都是奧丁孩子,清一色的金色頭髮,分爲三個班級,加起來不足百人。
海斯珈最開始來到這處學堂的時候,曾建議校長擴建出一個班級,來給約德爾曼孩子上課,然而對方只是斜睨了她一眼,並沒有做聲。
約德爾曼孩子不能上學,兩百年來皆是如此。
所以,桑迪的腦袋上戴着一個灰棕相間的小氈帽,像是他的父親一樣,戴起帽子完全可以混淆別人的視線。如果昨天桑迪的帽子沒有掉落,他也不至於捱上那樣程度的毒打。海斯珈則是用粗布圍住了雲團般的金色頭髮,這樣一來,她驚世駭俗的美麗則被隱藏住了大半。
一個藍帽子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桑迪驚喜叫道:“爸爸”
“噓”藍帽子打起手勢,“不能讓別人發現,不然我就要被趕出去啦這個給你。”他遞給桑迪一個棕色小瓶子。
“你爲什麼要被趕出去”桑迪疑惑問。
“呃因爲我不是來學習的啊,不好好學習都會被趕出去。”
“那這是什麼呢”桑迪舉着手中的棕色小瓶子。
“治癒你傷的好東西,抹在傷口上,就不疼啦動作快點,對,就是這樣,剩下的都喝下去吧。”他目送桑迪跑向學堂,自己則是走出學堂的操場,來到學堂對面的酒樓上。
“你看見了吧,”坐在酒樓二樓的隔間中,皮克對弗蘭克說道,“桑迪被揍成了那個樣子。”
“嗯,臉腫的我都不認識了。”金色的大背頭,金色的三角胡,弗蘭克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我是他爸爸,非要去幫他打回來。”
“這個語氣有點像娘炮先生。”
“主人,我已經憋在和平小鎮五年了,我也覺得自己變成了娘炮。”
“我說過啊,你可以和森林狼傭兵團去歷險,不用非要跟在我的身邊。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回想起來你爲什麼要跟着我。”
“不,主人,你讓我當學堂孩子們的武技老師,我覺得這條路挺好的,讓我更甚地理解了武道這兩個字。”
皮克說道:“應該讓桑迪去和你好好學一下武技。”
“他才五歲,現在學過早了,如果沒有正確的方法,會毀了他。你帶他簡單地鍛練一下就好,爲以後打好基礎。”
“算了,我也就是說說,我會讓他先學我的木匠手藝。”
“主人,他的夢想是當光明騎士。”
“我小時候也有這樣的夢想,誰不是呢”皮克笑道,“我敢打賭,你小時候也肯定有這種想法,唉,關於光明騎士的故事太多啦,小孩子總會把自己代入到故事中去。”
弗蘭克望向學堂的方向,若有所思,“主人,要不然我讓我的徒弟去保護桑迪吧,你總不能天天都要這樣接送他,你還有木匠店需要打理。”
“你的徒弟你在學堂裏收的徒弟嗎等一會你還要去上課吧這個主意不錯。”皮克點頭說道。
“是的,都是一羣小孩罷了,我教他們一些強身健體的法子,真正的武技是不會教的”弗蘭克嘆了一口氣說道,“武技是殺人技,總是不用就會忘卻。待在和平小鎮中五年,我已經很久沒有拿出過那把手斧了,再讓我施展武技,可能會生疏罷。”
皮克笑了笑,說道:“你都四十多歲了,弗蘭克,你需要把你的姓氏傳承下去。”
弗蘭克彷彿沒有聽懂皮克的暗示,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想追求一些武道,雖然我知道,武道巔峯是我永遠攀登不上的,但我還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