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來通靈的這罐粉末是用死人骨頭加鳳眼草磨製而成的，而我聽我老師說起過，有一種名叫‘肉霖’的邪物，就是以這種方法炮製而成！”
奧萊夫人捂着額頭，一邊回憶一邊繼續緩緩說道：“要取得‘肉霖’，必須將活人用最殘忍的方法開膛破腹，折磨致死，隨後將他晾屍三天，以豬籠草混的酸液混合蜈蚣足、曼波藤還有......記不清了，得到的就是這樣的東西。”
她指了指正在消散的畫面，此時蠟燭已經燃燒到了盡頭，再也支撐不了繼續播放的畫面，化作石蠟融化在地上。
“這些是？”楊紀疑惑的問道，這個回答顯然有些超綱，涉及了一些自己從未聽過的知識。
“這是從大陸北方的萬里朝流傳過來的靈術，與祕術不同，大部分靈術並不對施術者的真氣有要求，但需要藉助特殊的物品和咒語才能生效。”
“這難道是，通靈？”楊紀恍惚了一瞬，腦海中閃現過一個詞彙。
“沒錯，你知道通靈？靈術的效果各不相同，基本是以戰鬥之外的各種輔助功能爲主，探測、追蹤、畫面重現、靈魂溝通......是非常神奇的術，這在聯邦裏是非常稀少罕見的。”
“奧萊女士，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形容對你的佩服，既會祕術，又懂靈術，難怪您創辦的偵探社能成爲長京最知名的品牌。”
“教我靈術的老師纔是真正的厲害，只是他早已經不在人世了，否則我能夠施展的靈術也不會至此止步。”奧萊夫人嘆道。
“對了，這是我昨天從死者喉嚨裏拔出的一節斷指，你能否用靈術做些什麼？”
楊紀從口袋裏掏出層層包裹着紙巾，還用保鮮袋套了好幾層的那根斷指，遞給她道。
“這個不需要通靈，依靠現有的技術直接做血液樣本的提取比對就行。”一旁的愛德華接過它，溫和的笑道。
“是哦......那這個就得麻煩你們搞定了。”楊紀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放心吧，愛德華通過祕警樞的關係，可以直接在人口普查局調查底案，在不需要授權的情況下很快就會有結果。”
奧萊女士對着愛德華點點頭，又對楊紀說道。
“你們真是默契，那我就等消息了。”楊紀笑笑，與兩人一同返回了地面，走出黑鐵街後做了簡單的辭別，便往不同方向離開。
才一轉身，楊紀便瞬間變了臉色，整個人都嚴肅了起來，他雙手揣着兜快速往回走去，腦海裏全是剛纔奧萊女士以靈術還原出的畫面。
在那模糊而一閃即逝的畫面變化中，他敏銳的洞察到在那個兇手的手腕內側，刺着彎月形的圖案。
那一輪彎月色澤腥紅，月牙如鉤，又像是鯊魚嘴裏銳利血腥的鋸齒，又像是一柄彎刀，刺透了一角掀起的黑色幕布，直破天穹。
他從懷裏掏出當初在定陵亂葬崗殺妖道所得的那個空間儲物袋，上面的圖案一模一樣！
楊紀皺了皺眉，以愛德華夫婦的明銳程度，想必也看到了這個紋身也似的圖案，只是他們爲什麼沒提？是完全不知道，還是有什麼隱瞞着不願說出來？
他心裏有些許煩躁的呼出一口悶氣，只覺得事情又變得節外生枝。
隨後幾天他除了上班就是看房，終於找到一家還算不錯的合租公寓，從奢華偌大的紫金府搬了出來，換地方落腳後這才先斬後奏的跟方宗裕打了電話，委婉的標明瞭自己的謝意，並希望他能夠不要在自己身上太過破費。
而幾天後，他也終於順利等到了愛德華夫婦的調查結果。
“經過兩天的比對，我們鎖定了兩個人選。”電話那頭這次傳來的是愛德華先生醇厚的聲音。
“爲什麼是兩個人？”楊紀疑惑道。
“這點我們也不清楚......一位是住在黑鐵街的年輕混混，名叫霍爾；另一位則是居住在第十區皇后公寓裏的精英律師，霍頓。”
“這兩人甚至有血緣關係，只是社會身份和地位有天壤之別，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不出意外，其中一個肯定就是製造流浪漢連環失蹤案的兇手。”
“我並非煉氣士，也不懂祕術和靈術，我讓奧萊現在來找你會合，你們立即出發，祕警樞不能調動的情況下，一定要加註意安全。”
“我們要去哪裏？先找霍爾還是霍頓？還是分頭行動，各自控制一人？”楊紀問道。
“你們決定。奧萊雖然是通曉祕術的煉氣士，但她境界並不高，祕術也是以輔助性爲主，爲了防止發生危險情況，你必須陪同他一起行動。”
“這兩人各自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我寧可出現失誤，也不能拿奧萊的生命冒險。”
“你是一個合格的好丈夫，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楊紀掛斷電話後，不多會兒就等來了公寓外汽車引擎的巨大轟鳴聲，不多想肯定是奧萊女士到了。
“快上車，先去找霍爾。”奧萊女士從車窗中探出頭，催促道。
“爲什麼不是霍頓？”楊紀上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道。
“以職業律師的本事，提供不在場證明並非難事，況且這樣的精英人士生活得滋潤，很難指證他的作案動機，我們不可能衝進律師事務所二話不說先把他制服，如果抓錯了我們不僅會打草驚蛇，還會令偵探社惹上大麻煩。”
“果然就是抓人都得先抓窮人，不必顧慮太多。”楊紀嘆道。
“噢這就是一個喫人的社會，我們只能趨利避，沒辦法顧及太多人的感受。”奧萊女士操縱着汽車在大街上飛馳着，風聲將她的說話聲音壓的很輕。
“但願你的判斷沒錯，我總着隱約不好的預感。”楊紀聳聳肩，迴應道。
“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