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婚路匆匆:傅先生,你非良人 >第1118章 借孩子們的光
    這話是看着傅慎言說的。

    雖然家裏平時一派和樂,沒有急眼的時候,但真的遇上事了,孩子們心裏都清楚,搞定老父親纔是首要的。

    傅慎言表現得很平靜,淡定的把手從我肩上抽走,在沙發上坐正,擡了擡脣,說道,“過來坐。”

    四季點頭,走到傅慎言左手邊的沙發坐下,沉默着思考了一會兒,纔有鼓足了勇氣,擡頭望着他,破釜沉舟的開口。

    “Daddy,媽咪,會所的事是我考慮不周,沒有及時向你和母親通報,尋求你們二位的意見,我自作主張,目光短淺,給你們添麻煩了,整件事情從始至終都是我在拿主意,我會負全責,我保證,今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一番話,言辭懇切,反省的也到位,看得出來四季是真的痛定思痛。

    只不過一切都是理性的,四季還小,技術性上的失誤,有漫漫長的日子,儘管去雕琢,傅慎言最看重的並不是這個。

    對家人心理上的依賴,發自內心的信任,遇到麻煩的時候共度難關,這些本該活在孩子骨子裏的天性,也許早在這麼多年數理化的公式中,被磨沒了。

    她理智的分析問題,一針見血的找到貼切實際的正確答案,但在人情世故中,卻是不及格的。

    傅慎言臉上無動於衷,明顯對這個解釋並不滿意。

    在他眼裏,四季和安歆沒有什麼不同,都是因爲我愛屋及烏,即便程雋毓曾經是他最好的兄弟,在女兒心裏排在他前面,也是不可原諒的。

    好半天,我和四季都在等着傅慎言開口,但氣氛一點點變得尷尬,他似乎都沒有開口的打算。

    我不想破壞孩子主動的熱情,正要開口,傅慎言卻不動聲色的用手將我按住,眉頭微微皺起,示意我不要給他添麻煩。

    “既然知錯了,以後好好改正就行,爸爸和媽媽相信你能做好。”傅慎言的語氣極其冷淡,完全沒有提起程雋毓的意思。

    但有些事,即便不提,也是每個人心中默契存在着的關口。

    “程雋毓”就如同一條微妙的繩索,懸在他們父女二人之間,兩人都悄悄用着力氣,看不見摸不着,卻誰都不肯先鬆勁。

    “嗯。”四季點了點頭,吞吞吐吐的樣子,顯然還想爲信任的恩師再努力一把,但看着傅慎言那副不近人情的樣子,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這種窒息的氣氛實在叫人堵得慌,我有些看不下去,就裝模作樣的起身,朝酒櫃走去,“要喝一杯嗎?晚上能睡得好一點?”

    “嗯。”傅慎言淡淡應下。

    摘下兩個高腳杯,開酒的時候,有時候還在客廳他們父女倆身上,自說自話道,“四季還小,待會兒叫張嫂衝杯熱牛奶,酒就不要喝了。”

    “知道的媽媽。”四季的聲音很小,在我的位置只能勉強聽到,或許單獨面對傅慎言的時候,她和之安也一樣,多多少少都有些壓力。

    喝酒是個緩解氣氛的幌子,擔心氣氛變得更僵,我只倒了小半杯,就拿了酒杯,重新回去坐下。

    纔剛把酒遞給傅慎言,四季就站了起來。

    “爸媽,話都說完了,那我不打擾你們休息,先回去了。”

    “就回去了嗎?”我有些意外,她真正的來意還未表達,怎麼肯走?

    四季抿了抿脣,笑道,“累了一天有點困了。”

    既然這樣,我也不好多留,“那好吧,累了就去睡吧,明天可以晚點起,媽媽還是那句話,有家人在背後撐着,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你一直都是很優秀的孩子,不用什麼成功來證明,知道嗎?”

    “我明白的,謝謝媽媽,晚安了。”

    “晚安。”

    說完,四季就轉身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傅慎言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捏着手裏的酒杯,慢悠悠的晃動醒酒,燈光從頭頂照下來,可見晦暗的嘴角向上揚起,樣子極其悠閒。

    “傷了女兒的心,你倒是一點都不難受。”我故意揶揄,轉頭一口將酒喝了個乾淨。

    傅慎言伸手就把酒杯搶了過去,放到我夠不着的茶几上,眼裏帶着笑意,“有什麼好難過的,我高興還來不及。”

    “高興?”我傻眼了,在男人眼裏都覺得欺負女生,是在表達自己的愛意嗎,“傅慎言,要不然給你報個班吧?學學怎麼做個好父親?”

    四季真正意義上還是個孩子,也不能用對待成年人的方式,表達愛與期望,打壓式的喜歡,成年人尚且有大概率會得到反效果,何況孩子。

    “我還要去學的必要?”傅慎言沾沾自喜的說道,“難道你沒看出來,四季的天平,已經偏向我們這邊了。”

    “有嗎?”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可你們剛纔誰都沒有提過我程雋毓不是嗎?”

    “的確沒有。”傅慎言擡頭,小小的抿了一口紅酒,喉結一上一下,滾動的極有節奏,鮮紅的液體把嘴脣潤溼,才又不緊不慢的開口,“爲雋毓擔保,和忤逆我們的意思之間,沉默,就是四季的答案,沒有任何人催促,逼迫,而得出的答案。”

    他說到這停頓了一下,扭頭看着我臉上的笑意更深,“這足以說明,在四季心裏,我和你的分量,還是不低於雋毓,孩子心裏有你我,難道不值得高興?”

    我有些哭笑不得,這番話聽上去有那麼點道理,又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有道理,更像是一場豪賭,而傅慎言賭贏了。

    “既然這樣,程雋毓還要送走嗎?”我問道。

    傅慎言的表情微妙的變了變,手裏的酒杯只剩下不到一口,卻倔強的在杯壁上碰撞着,彷彿他的內心。

    “送,怎麼不送?”傅慎言幽幽的看着自己的正前方,“不過也得給四季面子,遠郊有處別墅,讓他過去,不能再住在附近。”

    說着,看我的眼神忽然變得認真,讓人不禁跟着緊張起來。

    “等顧翰的事情結束了,旁人的事情就不要管了,抽空多待在家裏,陪陪幾個孩子,他們還小,感情多培養培養,就都回來了。”

    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或許是面對如真的傅慎言太過沒有壓力,便出其不意的開他玩笑,“你確定,我待在家是陪孩子,不是陪孩子們的父親?”

    “呵呵……”傅慎言低低的笑了,“就當是我借孩子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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