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抽屜,戶口本竟然就放在最上面,不光如此,還有兩張身份證的複印件,何憐惜忍不住自嘲,也太順利了吧。
她把東西放進貼身的揹包裏,毫不猶豫的撤離危險區。
忽然,樓下傳來開鎖的聲音,何憐惜嚇得渾身汗毛倒立,想也不想直接退回臥室,然後到處找地方躲藏。
吧嗒客廳的壁燈毫無預兆的亮起來,一室的寂寥被燈光照的清清楚楚。
蔣旭東解開西裝釦子,清冷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緒,他跟往常一樣先去廚房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後把杯子放在桌上,意味深長的朝樓上看了一眼。
何憐惜躲在牀底下叫苦不迭。
小米不是說他在老宅裏嗎,爲什麼會突然回來了
她掏出手機發現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姜小米打來的,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咔嚓,臥室的門被打開,跟着房間亮起來。
牀底下的何憐惜急忙屏住呼吸,生怕再出任何錯漏。
蔣旭東站在牀邊上,冷炙的目光逐一審視着房間裏的一切,薄脣抿了抿,轉身朝着浴室方向走。
嘩啦啦沒一會兒,安靜的空間裏響起了水流的聲音。
他去洗澡了。
何憐惜猶如蝸牛的觸角,小心翼翼的從牀底下探出半個腦袋,水流聲一直在持續,何憐惜瞅準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牀底下爬出來,剛準備跑路,身後卻響起了一道不輕不重的音調:“去哪裏”
蔣旭東只是打開了浴室裏的淋浴噴頭,而他本人則坐在了臨近飄窗的軟沙發上,並目睹了她從牀底下爬出來的整個過程。
何憐惜閉了閉眼睛,假裝沒有聽到,握着門把手用力的一拉。
砰
原本坐在沙發上的他不知什麼時候忽然站在了她的身後,並且快速的把開啓的門扉重新拍了回去。
何憐惜被蔣旭東鎖在門板跟胸膛之間,枷鎖是他的臂彎,沉重的呼吸是天羅地網。
何憐惜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她明明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現在卻害怕的要死。
“既然過來了,爲什麼還要離開”他神情自若,彷彿是早上醒來的溫和問候。
“我只是隻是拿東西。”
蔣旭東眯了眯眼:“我不喜歡跟後腦勺對話,轉過來。”
何憐惜僵硬了一下,卻還是聽從了他的話,慢慢的轉過身體。
久違的對視,讓何憐惜心臟莫名的抽搐了一下,她急忙低下頭,不去看他的眼睛。
突然,下巴被他用手捏住,用力的一擡。
何憐惜被他強勢的動作嚇愣住了,各種情緒在她臉上閃過,但蔣旭東卻始終只有一種表情淡定。
是的,這個男人實在太淡定了。
彷彿任何事都無法亂他的心,擾他的情。
何憐惜晃了晃腦袋,想要掙脫他的鉗制:“放開嗚”
她宛如遭到雷劈一樣,渾噩的迎接着突如其來的一吻。
直到這個吻結束,她的大腦還沒有恢復過來。
他的態度如此理所當然,以至於何憐惜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來。
“蔣先生,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何憐惜沒有勇氣追究他剛纔的冒犯,悶悶的說完這句話,在他的臂彎裏扭過身,繼續握住門把手準備開門離開。
她用了幾分力,卻無法把門給拉開,擡頭一看,發現男人的大掌竟摁在門板上。
何憐惜飛快的轉身,眼睛裏浮起幾分怒意:“你什麼意思”
蔣旭東好整以暇的望着她道:“你好不容易來一趟,爲什麼不多坐一會兒再走呢”
何憐惜惴惴不安的望着他深不見底的眸子,以她對這個男人的瞭解,他心裏想的跟嘴巴上說的完全是不同的。
“我得回去。”
“家裏有人等”蔣旭東三言兩語就把她堵得沒話說了。
如果她說有人等,那麼他又會問是誰,何憐惜認命的閉了閉眼睛:“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話應該我來問你纔是,你想做什麼”蔣旭東勾起一抹笑反問。
“我就想拿個東西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何憐惜在他的逼視下,已經快要崩潰了。
“拿到了嗎”
“嗯”
“我送你回去吧。”
何憐惜擡起頭,眼睛裏充滿了疑惑。
蔣旭東移開了手,並且主動的替她打開了門:“走吧。”
驚喜來的太突然,彷彿剛剛那一幕是她的幻覺,何憐惜連忙甩了甩頭,把揹包往身上提了提,生怕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
下樓的空擋,何憐惜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宋真真給她發了條微信,並附了一張照片。
此時,宋真真正躺在何憐惜臥室裏,身邊躺着睡着的何涵波,他們在洗浴中心痛痛快快的洗了一把澡,宋真真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帶着何涵波回來,小傢伙被熱氣薰的昏昏欲睡,一回來就臥倒了,宋真真無所事事,便拍了個照片發過去缺不缺兒媳婦我願意等他長大。
何憐惜看見照片頭髮瞬間就豎起來了。
蔣旭東已經下樓了,卻遲遲不見何憐惜下來,就見蔣旭東手插在褲兜裏,面容冷峻的站在下面,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嚇得何憐惜差點沒從樓梯上滾下來。
蔣旭東薄脣一揚:“做什麼了這麼心虛”
何憐惜被他的態度氣的差點得內傷,但是爲了能成功離開這兒,還是沒有骨氣的回答道:“我覺得還是不麻煩你了,我自己開車”
“我並不覺得麻煩。”
何憐惜當場啞然。
僵持了一會兒,蔣旭東從口袋裏掏出手,然後環繞起臂膀:“還是說,你想繼續留在這兒跟我聊聊”
兩樣都不想。
何憐惜握了握掌心,慢吞吞的移下樓梯,快到門口的時候,她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一把將毫無防備的蔣旭東推向一旁,趁着男人踉蹌的功夫,悶着頭朝門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