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跟夏奎離婚。
她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把夏奎銀行賬戶的錢陸陸續續的轉移,然後又把那棟老宅以抵押的方式兌換出了現金。
這筆錢加起來足有五百多萬,趙芷蘭相信,只要以後的日子精打細算一些,她跟女兒還是可以過的很好。
原本想一走了之,可又覺得不甘心,所以約了小三見面。
下午,夏奎昏昏欲睡,電話響了。
是小三打來的。
夏奎突然間想到自己這麼長時間不聯絡,確實對小三有點不公平。
他剛把電話接通,就聽見小三抽抽噎噎的哭泣聲。
夏奎連忙問原因。
小三一邊哭一邊跟他講事情的經過。
原來他的原配妻子找上門來了,她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但是,卻把夏奎的基本情況訴說了一遍。
小三在姜小米的提醒之下,早早的把手機的錄音設備打開,趙芷蘭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被錄的清清楚楚。
“她說,你只能活兩年,嗚嗚嗚,是不是真的你告訴我。”
夏奎現在腦子亂,心更亂。
起初他還很害怕,可是,當聽完小三的敘述過後,一股無名火從心頭騰起。
趙芷蘭那個賤人居然這麼咒他。
“她還說什麼了”夏奎問。
小三立刻拋下一個重磅炸彈:“她還說,我跟着你根本沒有指望,你已經是窮光蛋了。”
夏奎眼皮一跳,立刻掛斷電話,登錄自己的網絡銀行查看餘額,當發現他卡里的餘額只剩下一點零碎後,夏奎暴跳如雷。
趙芷蘭,她居然轉走了自己所有的錢。
夏奎氣得脖子都粗了一圈,立即打電話給趙芷蘭。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夏奎感覺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他掙扎着從病牀上爬起來,衝到外面去找人。
姜小米正在走廊上悠閒的打着遊戲,夏奎搖搖晃晃的衝出來,她急忙道:“怎麼了”
夏奎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來了,顫抖着手指指着電梯:“快快回去看你後媽。快”
姜小米卻一動不動的望着他,夏奎氣急敗壞的推搡着她:“快回去”
姜小米踉蹌了兩步,這一幕被經過的護士長看見,護士長嚇了一跳,連忙過去攙扶姜小米,而後怒瞪夏奎:“你幹什麼這是醫院,不是你家。”
姜小米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護士長不必如此激動。
因爲這一幕她等了好久。
趙芷蘭果然沒有讓她失望,發覺夏奎在外面有女人,並且還懷了孩子以後,她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趙芷蘭沒有再惦記她手裏的錢,而是把可以拿走的,全部都拿走了,還一併的將房子抵押給了銀行,現在,夏奎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沒有房子,沒有存款,沒有親人
他的福氣被自己敗得一乾二淨。
“還站在那兒幹什麼去找她們”見姜小米戳在那兒一動不動,夏奎氣的牙根緊咬,心臟彷彿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了。
姜小米依舊維持着那個姿勢望着夏奎,她的目光彷彿一把利刃,剖開他佝僂的身體,穿透那衰敗的軀殼,刺進他強悍的狠毒,以及唯利是圖的過去。
夏奎呼吸凝滯了一下。
這個時候他產生了荒唐的念頭,他覺得自己像個玩偶,被人愚弄在股掌之中。
而這個愚弄他的人,很可能就是面前這個天真到有點傻氣的大女兒。
夏奎後脊樑一涼。
過了許久,夏奎才找到自己的舌頭,他結結巴巴的問:“她們去哪裏了”
姜小米搖頭:“我不知道,應該是一個很遠的地方,爸爸,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可一定要保重自己。”
她明明說的那麼溫和,可在夏奎聽來,卻覺得她說的是反話。
他立即聯想到小三剛剛說他只能活兩年的話,臉色刷的蒼白起來。
如果年輕個二十歲,他或許還能東山再起,如今,他半截身子埋在土裏,讓他重頭再來,怎麼可能
“小米,小米”夏奎突然間懊悔不已,一把抓住姜小米的胳膊,像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他知道這個女兒手裏有錢,足夠他下半輩子的所有開支,所以他必須得抓緊她,不能讓她給跑了。
夏奎很用力,姜小米掙脫的時候,手腕上竟然多了兩道紅印子。
護士長在旁看的心驚肉跳,真怕夏奎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小米,爸爸什麼都沒有了,趙芷蘭那個賤人,捲走了我所有的錢,爸爸爸爸”夏奎哽咽,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是不是編不下去了”姜小米安安靜靜地望着他:“這些話,我聽到都覺得可笑,您沒有這種感覺嗎”
夏奎抽搐了一下肩膀:“你你在說什麼”
姜小米輕輕笑了笑:“聽不懂就算了。”
那口氣彷彿是孩童時期,遇見不喜歡的夥伴,稚氣的撂下狠話:我不跟你玩了。
夏奎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轉身,往電梯方向走。
他想也不想的追上去想要問個明白,卻被護士長跟幾個保安攔住:“先生,您現在還不能離開醫院。”
夏奎急的直跺腳:“放開我,那是我女兒,你們是非法囚禁,我要告你們。放開我”
姜小米上了電梯,兩扇門緩緩閉合,她看見手舞足蹈的夏奎被保安強行擡回病房。
接下來的瑣碎不需要她再親自動手,趙醫生他們自然會把細節料理的妥妥當當。
在這之前,她聯繫了一家養老機構,每個月五千塊左右,夏奎下半輩子應該會在那裏頤養天年。
辦完了這件事,姜小米渾身放鬆的回到天水山莊。
路過大廳,她看了一眼牆壁上掛着的水晶相框,裏頭是她跟婁天欽的結婚照。
記得當時拍這張照片的時候,婁天欽諸多怨言,消極怠工,後來還是勉強拍了。
姜小米抱着手臂,端詳着照片上的男人,嘴角揚起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
真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