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生而爲人,哪有真的喜歡孤單的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像是一隻探出觸角的蝸牛,小心翼翼的朝姜小米靠過去:“真有這麼好玩”
姜小米往旁邊讓了讓,還把身子轉了一圈用後背對着她。
茶茶撇嘴:“小氣鬼。”
姜小米哼了哼:“你阿姨我就是這麼小氣。”
女孩抿了抿脣,帶着一丟丟的討好:“姐姐”
姜小米依舊沒有理會。
茶茶知道自己說話得罪了她,可有時候,那些傷人的話,彷彿不由自主就說出來了,根本不經過大腦考慮。
“你還想喫點什麼,我給你去拿”
姜小米涼涼道:“犯不着。”
茶茶想了想:“你叫什麼名字”
“幹嘛”
“問問,你姓什麼,叫什麼家裏有”
“怎麼要抄我家”
茶茶一愣,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心頭竟翻騰出一股奇異的愉悅。
這個人講話好好笑。
“嘻嘻”女孩帶着一身的傷痕,仰臥在地板上狂笑不止。
“瘋了”姜小米扭頭不悅的呵斥。
而這時,門鎖的絞索聲清晰地傳遞到房間裏兩個人的耳朵裏。
有人來了
在這裏能不敲門就可以進入所有房間的,除了魏少雍以外,沒有其他人有這樣的特權。
門開了。
果然是魏少雍。
茶茶一僵,迅速的從地上爬起來。
魏少雍單手抄着褲子口袋裏,乍一看衣冠楚楚,優雅衿貴,與昨晚的殘忍的樣子判若兩人。
衣櫃門虛掩,姜小米跟鵪鶉似的縮在裏面,透過狹小的縫隙,她看見魏少雍懶懶散散的坐在歐式沙發上,手指叩打着扶手。
房間裏靜的讓人窒息,茶茶侷促的站在那兒,大氣都不敢喘。
魏少雍似乎故意製造這樣的壓力,存心讓她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茶茶深吸了一口氣:“你還來幹什麼”
魏少雍言簡意賅:“接你走。”
茶茶跟衣櫃裏的姜小米同時繃緊了身體,走不會吧。
尤其是姜小米,茶茶走了,她怎麼辦
“我哪裏也不會去的。”茶茶捏緊了拳頭,小臉上一片倔強。
魏少雍勾起脣角:“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同意。”
瞭解魏少雍的人都該知道,他所做的決定從來都沒有商量的餘地。
茶茶緊張的吞嚥着口水,挑釁的小心翼翼:“就算你打死我,我我也不會同意的。”
躲在衣櫃裏的姜小米非常有眼力勁的把手機攝像功能打開,鏡頭順着櫃門的縫隙對準魏少雍。
這期間,姜小米連文案頭條都想好了。
揭露娛樂圈大佬魏少雍不爲人知的一面。
但接下來的時間裏,魏少雍紋絲不動的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回事他是吃錯藥了還是怎麼了
茶茶暗自揣測,看來還沒有被激怒。
茶茶深吸了一口氣,撐着膽子吼起來:“你耳朵聾了嗎我說我哪裏都不去”
長這麼大以來,從沒有像今天這麼作死過。
明知道對方是危險分子,還硬是往人家槍口上撞。
魏少雍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所以,我在等你改變主意。”
“不可能,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改變主意的,你就死了那條心吧,除非你打死我,來啊,昨天不是很厲害的嗎今天怎麼了慫了”
茶茶不斷地以話語刺激對方,奈何魏少雍今天脾氣超級好,至今爲止,眼睛裏居然沒有一丁點火氣。
三個小時之前,魏少雍接到了一通來自舊金山的電話。
魏老爺子道:“記得替我謝謝那丫頭。”
“謝她”
“是啊,要不是她反應夠快,你爹恐怕要當瘸子了。”
魏老爺子從馬背上摔下來,當時所有人的魂都嚇沒了,只有茶茶還算冷靜,她用一些樹枝跟木板將他雙腿固定住,防止二次受傷。
送到醫院連醫生都說,若沒有這番操作腿恐怕要廢了。
“魏少雍”茶茶大聲的喊着對方的名字,她覺得自己被侮辱了,這種時候,他居然還有本事走神
魏少雍從思緒中脫離出來,平靜的望着她:“怎麼改變主意了”
茶茶一愣,他在說什麼
年輕氣盛的女孩當即跳起來:“誰說我改變主意了”
見言語激怒不了他,茶茶目光到處亂看。
昨天房間一片狼藉,但回來的時候,彷彿被人施了魔法,一切又恢復到了原樣。
茶茶大步走到架子前,拿起離自己最近的一隻琉璃擺件用力的砸過去。
哐當瓷瓶碎在了魏少雍的腳下,彷彿一朵綻開的花朵。
茶茶怒瞪着氣定神閒的男人,扭身抄起另外一個擺件,以相同的力道扔過去。
哐當
琺琅古董花瓶就這樣報廢了。
見砸東西無法引起男人的注意,茶茶又把牆壁上的油畫取下來,當着魏少雍的面拆掉裱框,拿出裏面的作品,撕拉一聲,一分爲二。
那幅畫是魏少雍在拍賣會上以一百二十萬高價購買的現代大師的作品。
見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茶茶決定放大招,她走到裝飾品櫃子面前,裏頭的許多東西一看就非常昂貴。
茶茶回頭看了看魏少雍,心一橫,用力的推了一把,只見擺滿了古董的裝飾櫃,以緩慢的姿態傾倒,緊跟着哐噹一聲巨響,整個展覽櫃宣佈報廢。
茶茶一下子摧毀了這麼多東西,魏少雍也僅僅斜了一眼,視線就收回去了。
“魏少雍”茶茶擲地有聲的吼出他的名字。
男人輕慢的擡了擡下顎,似乎等着她說下一句。
“信不信我今天拆了你的祖宅”
魏少雍淡淡道:“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