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攝像頭倒是拍到幾輛車經過,但是因爲畫質的緣故,連車牌跟車型號都看不清。
這家並非三甲醫院,各項設施都不夠完善,醫生一臉爲難的望着樸世勳,膽戰心驚道:“要不要不報警吧”
看樣子,剛剛跑掉的女孩應該欠他不少錢。
樸世勳沒有作聲,轉身離開監控室。
漆黑的跑車飛快的穿梭在柏油馬路上,霓虹燈串聯成一道道扭曲的綵帶,快速從那張英俊的臉龐上滑過。
樸世勳緊握着方向盤,呼吸很沉。
一直以來都覺得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姜小米。
事實上,不是沒有人可以取代,而是還沒有遇到那個人。
現在他遇到了一個跟姜小米很像的人,像到連離開的方式都一樣。
不坑不哈,轉眼就不見了。
樸世勳掏出口袋裏的藍牙耳機戴上。
“小滿。”
“在的,主人。”
樸世勳抿了抿薄脣,帶着些許自嘲的問道:“我是不是瘋了”
小滿反問:“不知道您指的是哪方面。”
樸世勳轉動着方向盤,輕輕吐出一句:“對一個初次見面的女孩,動了心。”
小滿果斷道:“這不是瘋了,是一見鍾情。”
樸世勳冷笑:“一見鍾情也不過是皮相的吸引而已嗎,那個女孩長得國色天香嗎”
“不,我檢測到您體內的變化,這跟您見到姜小米的時候波動是一樣的。”
機器雖然不懂感情,但它們卻能憑藉數據一語道破天機。
樸世勳在車裏點了一根菸。
冉冉上升的霧氣模糊了他的臉,猩紅的火星在他脣齒間忽明忽暗。
樸世勳吐出菸圈:“這不叫一見鍾情,這叫瀕臨死絕的時候,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小滿驚訝了:“您爲什麼會這麼說。”
“這就好比你養了一隻貓,突然有一天跑掉了,以後你見到和它相似的就以爲是你養的那隻,就像我剛剛遇見的那個女孩一樣。”
有一種人,只要對視一眼,就像烙印一樣,那種記憶,永遠也無法抹去。
如果有幸遇見相似的,哪怕只有一點點,也會毫不猶豫的被吸引住。
他應該是沒救了。
小滿緩緩問道:“主人,既然這麼像,爲什麼不抱回來養呢”
樸世勳彈了彈菸灰:“這隻也跑了。”
小滿道:“我們可以去追,您的車速是每小時”
“好了,別再跟我炫耀你的超強計算能力了。”
回到清水灣別墅,樸世勳將鑰匙隨手丟在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偌大的空間回聲忽然間變得刺耳起來。
樸世勳注視着空蕩蕩的客廳,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絲異樣。
是的,就是寂寞。
從來都是一個人的黑夜,叫做孤獨。孤獨是可以習慣,可以去靜靜享受的。
有一個人出現了,可又離去了的黑夜,就叫寂寞。
這種感覺如同繁華落幕之後,突然被人拋棄。
樸世勳這才明白,當真正的愛上一個人的時候,眼角眉梢是她,四面八方也是她,上天入地統統是她,成也是;敗也是。
他走到小吧檯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幾乎蠻橫的把酒灌進胃裏。
上天何其不公竟然連退而求其次的機會都不給。
相比樸世勳這邊的徒勞無力,婁天欽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帶着姜小米回到天水山莊,然後又叫來趙醫生親自檢查,得到肯定答覆後,男人這纔鬆下一口氣。
“瞧是不是就破了一點皮。”姜小米覺得他太過小題大做,掀開睡裙露出被蹭掉一點皮的膝蓋給他看。
凝脂般的皮膚就這麼突兀的暴露在男人黝黑的視線中。
鼻息的溫度瞬間升高了不少。
他想要她
婁天欽穿的是一件休閒拉鍊裝,他擡手捏着自己衣領,牙齒咬住金屬拉鍊,一寸寸的往下拉,動作那麼緩慢,好似電影慢鏡頭,拉鍊就這樣被拉開,燈光打下來,映出男人脣間薄薄的一層水光。
姜小米莫名的嚥了一口口水,她承認自己竟有些被勾引到了,這傢伙簡直就是顛倒衆生的妖怪。
“我幫你脫”說着,她伸手拽住男人的衣領。
婁天欽勾起脣,倒是蠻期待的,可迎上她那張陌生的臉之後,眼底的溫度驟然下降,如同一團火忽然被撲滅,熄得只剩下一縷青煙。
婁渣渣同學狠狠地閉上眼睛,暗自惱怒,這張臉還特麼真讓人掃興。
姜小米蹭了蹭他的手臂,帶着某種暗示:“老公~~睡覺覺啦。”
以前隔三差五的被男人壓榨一番,哪裏還會想着主動送上門呢
逃都來不及好吧。
但是這回不一樣,剛纔被婁天欽脫衣服的姿勢那麼一勾,心裏竟有些蠢蠢欲動。
“怎麼了”她感覺到男人的僵硬,疑惑地皺起眉頭。
婁天欽乾咳一聲,不着痕跡的把衣領從她掌心奪回來。
“你先睡,我好像還有點事沒做完。”
姜小米狐疑的看了看牆上的擺鐘,十一點他還有什麼事
“哎”
婁天欽伸出食指擱在脣瓣上,對她噓了一聲後,邁開長腿走到門邊,拉開一條縫隙:“先睡,不要等我了。”
男人走後,姜小米一臉懵逼。
搞什麼呀,她明明感覺他也想要的,怎麼又變卦了。
難道他不行了
姜小米被這個念頭嚇了一大跳。
“不是吧這麼年輕就不行了”
“不行你早說嘛,我也不會逼你。”
“難道是要面子,所以纔不好意思”
自問自答了幾句,姜小米實在熬不住睏意,連打了好幾個哈氣之後,枕着鬆軟的羽毛枕沉入了夢想。
第二天醒來,姜小米呆愣了一下,她能感覺到,這一晚上婁天欽都沒有回來睡過。
餘管家聽見聲音,連忙仰着頭問好:“少奶奶起來了”
姜小米趴在二樓的欄杆處,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隨口問道:“少爺呢”
“少爺在健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