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天欽怒極反笑:“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有三個孩子”
姜小米像是被捏住了七寸一樣,瞬間沒了聲音。
兩夫妻就這樣以沉默僵持着,誰也不說話,光在那兒耗電話費。
噠噠噠門外的敲門聲打破了沉寂。
“誰啊”姜小米扯着嗓子大喊。
“是我”樸世勳獨有的清冷嗓音從外面傳來。
“我去開門,你等下。”姜小米把電話放在牀頭的位置,踩着拖鞋吧嗒吧嗒過去開門。
“我能進去嗎”樸世勳站在門口,彬彬有禮的問道。
姜小米連忙錯開身,騰出位置讓他進來,然後一路狐疑的追隨着樸世勳的背影:“怎麼了”
樸世勳坐在房間裏唯一的沙發上,藍眸在她身上流連了一圈,看的姜小米渾身發毛,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你別老看着我,你到時說話啊”
樸世勳開口了:“你還沒有打消去拍教皇的念頭”
姜小米眼睛瞬間瞪大了一圈:“你怎麼”
他們所居住的地方是臨時用來招待外賓的,房間根本沒有隔音這一說,剛纔她跟婁天欽打電話的內容,樸世勳在隔壁聽得清清楚楚。
“我在隔壁聽到了。”樸世勳直言不諱道。
姜小米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然後埋怨道:“我去~~你嚇我一跳。”
樸世勳冷冷的望着她:“你錯了,是你嚇我一跳。”
姜小米維持着尷尬的笑容:“啊”
“我想在車上的時候我已經跟你講的很清楚了。”
如果你不聽話,我會立刻派人送你回去。
姜小米剛放鬆下來的精神一下子又繃緊了,她遲疑的問:“你你什麼意思”
“姜小米。”樸世勳喊她的名字,印象裏,樸世勳似乎很少這麼嚴肅的叫她的全名,然後,他繼續說道:“這個地方不是你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的,這裏的人被禁錮的太久,你無法用現代文明去衡量他們的價值觀,且不談教皇究竟有沒有醜聞給你拍,即便是有,你能保證那些擁護他的人會因爲你的一張照片而改變自己多年的信仰嗎”
“教皇之所以能夠獲得那麼多的支持,並不是他品德有多高尚,也不是他真的能夠呼風喚雨跟上帝通話他之所以受擁護,是因爲曼羅子民愚昧的心,以及坐喫山空卻還盼望着上天恩賜食物的懶惰思想。”
“思想不改變,無論你拍多少醜聞,也只是蜉蝣撼樹,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之前你也看到了,我們員工被他們用鐵鏈拴着,如果在東亞,這叫非法囚禁;在這裏卻是再正常不過了,這意味着,他們腦海裏根本沒有法律概念。”
“目前,曼羅正處於一個尷尬時期,教皇的權利還是略勝領導者一籌,如果能夠通過立憲、樹立人民主權,限制教皇權利,實現共和政體,如果那樣的話,你或許還有一點點勝算。”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在樸世勳講完後的那十分鐘裏,姜小米絞盡腦汁的想找個紕漏反駁,可經過一番斟酌後,她弱弱道:“雖然聽不懂你說的是什麼,但覺得好有道理的樣子。”
“那麼現在,你還想偷拍教皇嗎”
姜小米猶豫了一下:“這個”
“看來你還是沒有聽懂,要不要我重新幫你把思緒捋一捋”
“不不不不。”姜小米急忙擺手:“別說了,我不去拍了。我不去了。”
樸世勳望着她,微微眯起藍眸:“確定了嗎”
姜小米舉起手,態度想當誠懇:“我發誓,我不去拍了,真的,你相信我。”
樸世勳滿意的點點頭:“好,我相信你。”
說罷,男人站起來:“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姜小米小心謹慎的送他到門口:“慢走啊。”
送走樸世勳,姜小米虛脫了一樣靠在門板上大口喘氣。
都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但是聽完樸世勳一席話後,她居然有種自己從未讀過書的錯覺。
在他面前,自己簡直就像個文盲
姜小米走到牀邊上用力的坐下,隨手撈起手機準備看看幾點了,誰知道,手機居然還在通話中。
“哎呀”姜小米驚呼一聲,連忙把發燙的手機貼到耳邊:“婁天欽你還在嗎”
“你說呢”
電話裏,男人的聲音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她長吁了一口氣:“哎~我現在才發現,有文化跟沒文化的區別竟然這麼大。同樣是講道理,你講的我一聽就懂了,他講的那些我沒聽懂就算了,還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婁天欽冷笑:“要我翻譯給你聽嗎”
姜小米眼睛裏頓時綻放光彩:“好啊。”
“樸世勳所表達的意思就是,胳膊擰不過大腿,你還是哪邊涼快哪邊歇着去吧。”
姜小米:“”
這是一個意思嗎
“對了,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姜小米隔空翻了個白眼給他:“說”
“王浩沒死。”
姜小米本來還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當聽見這番話後,她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牀墊上彈直了:“你說什麼”
就在姜小米跟樸世勳談話的時候,大數據已經開始大面積覆蓋曼羅,原本屏幕上只有三個信號點,分別是姜小米、阿城、卞越。但隨着面積的擴大,他們居然在最西邊的位置發現了另外一個信號光點。
“王浩身上的定位器還在運作。”
“會不會是是埋他的地方”姜小米小心翼翼問道。
“紋身定位儀是靠皮下溫度維持運作的。”婁天欽淡淡解釋道。
她怕這只是一場空歡喜,繼續追問:“會不會有其他原因呢”
婁天欽擰起眉頭:“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王浩可能已經死了,但是紋身定位儀卻還在運作,有沒有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