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沙卡拉卡隆起眉頭:“爲什麼是他”
“因爲不久之後,上天可能無法再向他的子民提供健康的食物了。”
樸世勳瞬間朝婁天欽看過去,喫驚的同時又帶着點英雄所見略同的欣賞。
好一招釜底抽薪。
曼羅人擁護教皇,不單單是他擁有同神對話的本領,而是教皇能在食物嚴重匱乏的時期給予民衆最實際的幫助。
“教皇獲取食物的途徑有很多。”本沙卡拉卡提醒道。
婁天欽冷笑:“您太低估我們了。”
樸世勳在旁邊看戲看的正哈皮,冷不丁聽見我們兩個字的時候,表情立刻不對勁了。
什麼我們
本沙卡拉卡愣怔了片刻:“然後呢”
“然後就等着大廈傾倒吧。”
本沙卡拉卡眉頭非但沒有鬆弛,反而越皺越緊。
“婁先生,如果你認爲切斷食物來源就能推翻教皇的話,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婁天欽挑起眉頭,等着本沙卡拉卡的下文。
本沙卡拉卡語重心長道:“我的祖父也做過相同的行爲,但下場很慘烈。”
“呵呵,本沙先生,您沒有聽明白我的剛纔說的,我是說,從現在開始,上天將不再向曼羅子民提供健康的食物。並非不提供食物。”
這個細節連樸世勳都沒有在意。驚訝之餘,便聽見婁天欽繼續說道:“從前教皇所提供的食物肯定是安全的,倘若有一天他派發的食物發生了嚴重的質量問題,次數不需要多,兩三次足以。”
“你爲什麼可以這麼肯定”本沙卡拉卡冷聲問道。
“有些人就是這樣,你對他十次好,也許轉眼就忘記了,但只要有一次不順心,也許就能抹殺前面的所有。這就是一百減一等於零的人性道理。到時候,你就用這件事,慢慢玩死他”
聽完解釋以後,本沙卡拉卡頓時豁然開朗。
“這就是你們東亞人的權術”
婁天欽萬分謙虛的笑了笑:“權術只是表面,關鍵還是看大家如何配合,這件事要做的乾淨,利落,別把自己給繞進去,還有,送給教皇的這口黑鍋要足夠的黑,足夠的重。”
本沙卡拉卡眯起厚重的眼皮,定睛打量着面前這個年輕人。
說實話,初見婁天欽的時候,本沙卡拉卡連對方的年齡都無法判定。
這個人看起來十分年輕,但是相比起年輕的外表,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深沉、犀利和老練的氣質,是一種只有在閱歷無數的人身上才能夠看見的東西,按照本沙卡拉卡的經驗來看,擁有這種氣場的人,起碼都是五十歲以上,如今在一個看起來最多不過三十幾歲的人身上看到,有種很詭異的違和感,彷彿年輕的只是皮囊,而他的內在,卻已經歷經世間百態,經歷過歲月滄桑的陰謀家。
理智告訴他,跟這種人一起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婁天欽實在太危險了。
他需要教皇失去人心,需要強大的盟友,需要有人過來開採,需要把土地裏的礦石換成錢幣。
“需要我做什麼嗎”本沙卡拉卡這麼問,基本算的上是願意一起合作了。
婁天欽勾起薄脣:“幫我們拖延時間。”
本沙卡拉卡點頭:“這個當然。”
“這樣就夠了。”
本沙卡拉卡站起來,朝婁天欽伸出手,兩隻手交握的時候,本沙卡拉卡用了幾分力:“請別讓我空歡喜一場。”
輪到樸世勳的時候,本沙卡拉卡不禁多留意了兩眼,雖然從頭到尾樸世勳沒有說過多少話,但是他能感覺到,這個人肯定也是個狠角色。
望着他們兩個,本沙卡拉卡突然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如果這兩個人開戰,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誰會更甚一籌
回去的路上,樸世勳側眸睨了身邊男人一眼:“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婁天欽露出很詫異的樣子:“你在說我”
“難道還有別人嗎”樸世勳嗤笑。
婁天欽懶洋洋的躺在舒適的靠墊上,雙手枕在腦後:“大家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應該互利互助啊。”
樸世勳嘴角狠狠的一抽:“你無恥的樣子,真叫我大開眼界。”
明明都是他捅出來的簍子,卻拉着他一塊兒背鍋。
樸世勳忽然覺得,他跟姜小米真是絕配。
一個喜歡闖禍,一個喜歡捅婁子。
“無恥嗎”男人挑起眉眼,笑的肆無忌憚:“我覺得還好啊,至少跟你比起來,我無恥的光明磊落。”
樸世勳像被蜜蜂蟄了一下,他迅速眯起眼:“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已經準備在教皇身上做文章了”
樸世勳別開臉:“有這個想法。”
“樸世勳,現在我們兩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婁天欽忽然坐起來,毫不客氣的勾搭上了樸世勳的肩膀。
樸世勳渾身一震:“你什麼意思”
“我們應該合作一下,我負責敗壞他的名聲,你負責揭發他的醜陋,這不比單打獨鬥效果來的更好”
樸世勳不太習慣跟別人如此親密,他不着痕跡的撥開了肩膀上的那隻手:“當然可以合作。可據我所知,你根本沒有辦法堵住教皇所有的採買路線,更何況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偷樑換柱。你覺得我們有合作的餘地嗎”
“你也太不夠意思了。”
樸世勳冷笑:“我沒有在本沙卡拉卡面前揭穿你,已經夠意思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我發現你跟本沙卡拉卡有一樣的毛病,都不喜歡仔細聽別人講話。”婁天欽一臉的惋惜:“忘了嗎,在本沙卡拉卡的面前,我一直都說我們。樸世勳,你推脫不掉的。”
“凱恩,停車”樸世勳忽然叫停。
凱恩連忙踩下剎車,然後狐疑的扭頭看向樸世勳。
“下去”樸世勳神色冷酷,眼底怒意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