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沒事嗎
他明明傷痕累累啊。
在聽見她喊出救命的時候,心就像碎掉了一樣,噬心徹骨的疼。
有事嗎
其實也沒有事,剛纔跟杜烈搏鬥時,他一直佔上風,身上連塊皮都沒擦破。
“阿城,你們先走。”王浩忽然冷聲吩咐。
阿城求之不得,趕緊扶着姜小米往巷子口移動。
姜小米整個人都是懵的:“哎哎哎,他誰啊誰啊”
“哎呀,等下再說啦。”
“不是,他到底是誰啊”
“我們先先過去。”
兩個人漸漸走遠,王浩撐着地面爬起來,他朝杜烈走過去,一邊走一邊道歉:“烈哥,對”
啪
清脆的耳光在巷子裏分外刺耳。
王浩腦袋被打偏了。
這耳光打的十分乾脆,王浩臉頰頓時傳來火辣辣的疼。
杜烈甩了甩手:“醒了沒有”
王浩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醒了。”
杜烈伸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繃着臉道:“手越來越狠了在我身上用頂心肘”
頂心肘是八極拳裏的招式。
出手即是殺招,因爲過於暴戾,連打擂臺都不準八級拳參與。他們在基地訓練的時候,教官也一再重申,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用八極拳,力道若控制不好,很容易致死對手,而他們身上的死亡名額是有限度的。
“對不住了,烈哥,剛纔”王浩手足無措的道歉,這樣的道歉,更像是竭盡全力的掩飾着什麼。
掩飾他的慌亂還是掩飾他在跟杜烈交手時的野蠻跟毫無道理的拼命
“你喜歡她”
王浩猛地擡起頭。
杜烈是婁天欽的心腹,哪怕在牢房裏待了那麼長時間,少爺對他依舊很器重,否則不會把少奶奶交給他的。
而杜烈能當他們的頂頭上司,靠的也不光是過人的格鬥能力,還有精明的頭腦,以及驚人的洞察力。
王浩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這裏是一條死衚衕,周圍全是青磚紅瓦搭建的二層小樓,兩邊的陽臺上都安置了曬衣服的架子,牀單衣服褲子,花花綠綠的掛了一圈,以至於巷子裏被遮擋的暗無天日。
那一瞬間,一個荒唐的念頭從腦海裏閃過。
在這裏殺個人,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王浩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一條黑暗的不歸路,當初被亞瑟揭穿的時候,他就動過要殺掉亞瑟的念頭,但那個時候姜小米在身邊,他不好動手,只好作罷。
而今,杜烈也發現了。
可笑的是,他們僅僅是打了一架而已。
此時此刻,多年的兄弟情義統統被那莫名的恐懼覆蓋住了。
他只想守住這個祕密。不想叫任何人知道,而守住祕密的唯一辦法就是殺掉所有知道這個祕密的人。
王浩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在杜烈看來,他是心虛了,所以不敢回答。
而實際上,王浩是在暗中積累力量。
就在王浩準備放手一搏的時候,褲兜裏的電話響了。
“少奶奶來電話了。少奶奶來電話了”
瞬間的功夫,那股殺念竟莫名其妙的散了。
杜烈並不知道,那天晚上,婁天欽聽着姜小米跟阿城兩個人的聊天內容時,也在心裏自問了一句:我怎麼娶了這貨腦子進水了嗎
“接啊愣着幹什麼”
王浩手忙腳亂的掏出電話:“喂”
“王浩,你趕緊過來吧,鍋都要燉幹了。”
王浩舔了舔脣:“好的,我馬上過來。”
“等一下,讓杜烈接電話。”
王浩毫不遲疑的把電話遞給了杜烈:“烈哥,少奶奶叫你聽電話。”
杜烈劈手奪過:“餵我是杜烈。”
“賠我一袋子炒栗子,還有,去買一瓶紅花油來”
杜烈臉色萬分尷尬,乾咳了一聲:“是”
“把電話給王浩。”
杜烈把電話往王浩面前伸了伸:“她找你。”
王浩拿起電話貼在耳邊:“少奶奶,怎麼了”
“你快來我跟阿城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王浩啞然失笑:“好,我馬上來。”
“用跑的。”
“好,用跑的。”
掛斷電話後,王浩滿臉輕鬆的朝杜烈笑起來:“烈哥,你剛纔說什麼我喜歡少奶奶我瘋了她可是少爺的女人。”
其實杜烈說完那句話就有點後悔。
以他對王浩的瞭解,王浩壓根兒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
“你還好意思說呢,剛纔你那股拼命地勁兒。換做是誰都會往那方面去想。”
“烈哥,你栽贓陷害,也找個好點的理由把。”
杜烈揉了揉依舊發疼的心口:“我要是真想陷害你,現在就應該給少爺打電話,說你以下犯上了,還不快過來扶我”
王浩忙不迭的過去攙扶:“烈哥,我的確反應有點激烈,但事出有因,你是不知道,我跟阿城都被嚇怕了,所以才嘿嘿,烈哥,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兄弟計較。”
杜烈嗤笑:“還有什麼能嚇到你”
“哎,可別這麼說,等以後跟少奶奶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了。”
杜烈沉默了片刻,慢悠悠的問:“少爺他他結婚是自願的嗎”
姜小米綁架婁天欽的事,僅有少數人知道。真正瞭解前因後果的人,僅有杜烈一人。
王浩卻誤會了杜烈的意思,以爲他是問婁天欽當初結婚是不是自願的。
“當然不是了。”
杜烈猛吸了一口涼氣:“啊”
“哎,這事兒就說來話長了,少爺起初也不願意,是老夫人硬逼着少爺娶的。”
杜烈揪心不已:“老夫人怎麼想的。”
居然硬是把綁匪塞給少爺當老婆。
“誰知道她怎麼想的,不過現在少奶奶跟少爺過的還挺不錯的,還生了三個孩子。”
“三個”杜烈臉上這纔有了些許笑容。少爺真厲害,一下生了三個出來。
“是啊,兩男一女,週一你就能看見了。”
“阿浩,附近有賣板栗的嗎”
王浩眨了眨眼:“你幹嘛”
杜烈摸了摸鼻子:“少奶奶叫我賠她一袋板栗。”
走出巷子以後,王浩跑去買板栗,杜烈則去藥房買紅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