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進門開始,樸世勳就注意到了婁天欽的與衆不同。
以前婁天欽服裝顏色十分固定保守,基本以黑白灰三色系爲主,而今卻穿了一套淺藍色的收腰西裝,裏面是白色t恤,褲子則是卡其色休閒款,居然露出了腳踝,樸世勳下意識的朝桌子下面看過去,皮鞋也被調換成了運動的板鞋。
兩人只是這麼坐着,便已經有了強烈的對比性。
樸世勳是優雅、衿貴。氣場十足。
婁天欽則散漫,慵懶,看起來很放鬆,但有可預見的爆發力。
“看夠了沒有”婁天欽似有些不悅。
樸世勳笑起來:“你也會害羞”
“你要是女的,我絕對會讓你看個夠。”說罷,又變本加厲的加了一句:“別說穿着衣服,脫了衣服都行。”
樸世勳攪動着杯子裏的咖啡,諷刺道:“我倒不覺得你脫了衣服比穿着衣服好看。”
婁天欽不屑的哼了一聲。
誰說的,我家狗仔就喜歡看我脫衣服的樣子。
“樸世勳,你變了。”
樸世勳本想端起咖啡喝的,剛一湊到脣邊,就立刻放了下來,他怕婁天欽忽然曝出金句,到時嘴裏含着咖啡,萬一噴他一臉就麻煩了。
“哦”他故作驚訝。
婁天欽一語雙關:“我發現你嘴變厲害了。”
這事兒要擱五六年前,樸世勳連回應都懶得迴應,他只會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幹着自己的事,直到對方閉嘴爲止。
但是,婁天欽說這話時候的語氣跟神態,卻給人營造出另外一層意思。
成年人的玩笑,總是帶着點其他色彩,既隱晦又下流,可是字面上又絲毫看不出。
“我發現你也變了。”樸世勳迎上那雙黑眸的主人:“以前你的嘴也沒那麼欠。”
兩人你來我往相互諷刺兩句,雙方都覺得沒什麼意思。
主要是他們都真刀真槍的幹過,耍嘴皮子對這兩位仁兄來講,費力不說,還沒什麼效果。
“說點正經的吧。”
樸世勳挑眉,從談話到現在,到底誰不正經
“你說,我在聽”
“你到底什麼時候結的婚啊”
樸世勳:“”
“對方哪裏人”
樸世勳:“”
“我看你兒子長相不差,對方也一定很漂亮吧怎麼沒帶出來啊”
“婁天欽,這就是你所謂的正經”
婁天欽攤開手:“不正經嗎大家都那麼熟了,把你老婆帶出來說不定還能增進一下感情。”
“婁天欽,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會動這樣的念頭。”
“爲什麼”
樸世勳別有深意的衝他笑了笑,給了婁天欽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怎麼怕你老婆把我老婆帶偏啊”
樸世勳被婁天欽厚顏無恥的樣子驚到了。
他心說,你老婆什麼樣人不清楚她不把人家帶偏就夠意思了,還怕別人把她給帶偏
姜小米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閒聊,她想,應該是在聊什麼生意上的事,所以很自覺地沒有湊過去打擾,生怕驚擾了那兩條房地產大鱷。
姜小米低頭:“嗯,怎麼了”
“都沒有人跟我玩。”蔣星河一臉的委屈。
姜小米蹲下來望着她:“你是女孩子,他們都是男孩,不跟你玩,也很正常啊。”
喜歡跟你玩,要麼沒安好心,要麼長大了也是娘娘腔。
蔣星河道:“媽咪你也是女的呀,爲什麼爹地很喜歡跟你一塊兒。”
“他是我丈夫哎,他不跟我玩,還想跟誰玩啊”姜小米理所當然道。
蔣星河貌似懂了。
“怪不得衡燁願意跟我一起呢。”
提及未來女婿,姜小米也是無可奈何,婁世丞真是夠大方的,妹妹才生下來就許配出去了。
“走,媽咪陪你玩去。”
姜小米拎着女兒去了夾娃娃機旁邊,這裏所有的電玩都解鎖了,哪怕不用投幣都能玩起來。
姜小米指着櫥窗裏排列的小娃娃:“喜歡哪一個”
蔣星河道:“你夾什麼,我喜歡什麼。”
姜小米勾起脣角:“等着吧,今天一定叫你滿載而歸。”
蔣星河雙手交握在心口處,滿臉的期待。
二十分鐘過後
姜小米沮喪道:“這機器肯定壞掉了。”
蔣星河仰着臉道:“媽咪,好像被你玩過的,都壞掉了。”
“又不是我玩壞的,怪我咯。”姜小米比她更委屈。
蔣星河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反駁,誰叫這個人又是她媽,家裏唯一一個敢跟她搶東西喫的女霸王。
“你們娘倆幹什麼呢”身後響起了一道低低的聲音。
蔣星河立刻激動地回頭:“爹地。”
婁天欽摸了摸掛在自己腿上的小姑娘,目光略向姜小米脖子上的相機,發現鏡頭蓋子都沒拆,他感到很納悶。
以前不是很喜歡偷拍的嗎今天這麼好的機會,她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姜小米正彎着腰研究壞掉的娃娃機,想不通自己辣麼努力咋一個都沒夾到呢那個爪子是不是螺絲沒上緊啊
婁天欽放開女兒,邁開步伐走上前:“搗鼓什麼呢”
姜小米頭也不擡道:“看看是不是真的壞了。”
剛纔婁天欽跟樸世勳看上去在聊天,實際上注意力一直都在姜小米這邊,看她被娃娃機折磨的鬱郁不得志,婁天欽索性結束話題,過來瞧瞧怎麼回事。
看到這裏,婁天欽算是明白了。
她夾不到娃娃,便以爲娃娃機是壞的。
“怎麼着是想給它修好啊”
姜小米直起腰板,不悅的朝他瞪了一眼:“你不是在跟樸世勳聊天嗎跑過來攙和什麼”
婁天欽面無表情道:“過來看你修娃娃機啊。”
姜小米鄙夷:“別說牙疼話,有本事你來啊。”
她話音剛落,婁天欽就開始挽袖子了:“讓讓。”
姜小米連忙後退,把重要位置讓出來給他。
婁天欽彎下腰,握着操控杆,看上去像是在夾娃娃,實際上心裏卻在嘀咕:這狗仔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老公穿的這麼帥氣逼人,居然一點表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