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琴站在旁邊把這一切看在眼裏,臉上的表情已經是難堪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雖說秦寧兒是滿載怒氣,但張嬤嬤剛纔打靈兒她們也沒有輕多少。
人家也沒有她這樣喊的如此悽慘。
“疼不疼呀,張嬤嬤”
“放心,我已經給了機會讓你打回來。”
“不過前提是,你能活到那個時候。”
秦寧兒等張嬤嬤不喊了,才用讓所有人都能夠聽到的音量開口出聲。
她的這番話,不僅嚇傻了本就膽戰心驚的張嬤嬤,更是也把沈夢琴嚇得一頭冷汗。
張嬤嬤可是看着她長大的。
也是她從孃家帶過來的唯一一個人。
看樣子,秦寧兒這不是開玩笑,張嬤嬤這二十鞭子挨下來別說打她怕是命都難保。
幾次張嘴,想替她求情都沒能放下自己的架子。
心裏這個氣,別提了。
“嗖啪”
“嗖啪”
“”
三鞭子下去,張嬤嬤硬是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一來本來就年紀大了,二來也是滿心淒涼,認爲王妃不會救她。
驚恐之下氣血攻心一口氣沒上來。
“別打了,別打了”
“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沒看到她已經昏死過去了嗎”
“快請周大夫過來診治”
沈夢琴也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抓住這個機會及時替張嬤嬤解圍。
叫人把張嬤嬤擡走,這才把這事兒擋下去。
“多謝側妃救命之恩。”
“奴婢們,感恩戴德永世不忘。”
沈夢琴前腳離開沉香閣,後腳沉香閣的丫鬟僕從,齊刷刷的跪拜叩謝。
“都起來。”
“是我害你們受責罰,你們謝什麼謝”
秦寧兒看到靈兒身上的傷,心疼的想哭,慌忙過去攙扶,拿來創傷藥給她敷。
“有意思。”
“對下人這麼好,應該也是有一顆善良的心吧。”
“只不過這衣着打扮,可是有點另類。”
突然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從沉香閣庭院的門口傳來。
嚇的正在給靈兒服藥的秦寧兒,慌忙拉好她的衣服,凝眉冷目望向門口。
視野中,一個手拿摺扇,身穿灰白斜領錦緞長袍的俊逸男子站在門口。
脣角噙着肆無忌憚的笑意,目光更是放肆的在她身上游走。
“大膽狂徒。”
“王府女眷閨院,豈是爾等能隨意闖入。”
“把他拿下”
秦寧兒沒有見過這人,自然當他是陌生人。
她身爲沉香閣的女主人,面對如此明顯的底線冒犯,自然要拿出絕對嚴厲的態度。
“叩見平王千歲。”
讓她意想不到的是,聞聲趕來的守衛,看到那人居然惶恐跪拜。
“平王四皇子”
“四皇子又怎樣難道你到你哥哥家裏就能無視禮教規矩不成”
秦寧兒先是一驚,而後卻依舊怒聲呵斥。
只是她的話音未落,就看到夜墨軒走到了夜墨平的身後。
“退下吧。”
夜墨軒一擺手,守衛拱手退讓。
跟着就帶着夜墨平往沉香閣的院裏走,他大概是也沒有想到秦寧兒這個時候還是這身衣着。
“妾身見過王爺。”
“王爺留步,妾身需要梳理出迎。”
秦寧兒慌忙頷首屈膝,施禮出聲。
身上內襯寬鬆加上彎腰施禮的動作,頓時讓夜墨軒擡手擋住了夜墨平的眼睛。
扳住他的肩膀,讓他原地後轉。
“嬌花春光遮不住,澤光白玉養人眼。”
“皇兄好福氣呀。”
夜墨平不是沒看見,只是沒看夠。
一臉不滿的開口出聲抗議。
“咳咳”
夜墨軒陰沉着臉色,清了清嗓子。
那意思,你再給我說一遍試試,你這輩子再別想進我軒王府。
“嘖嘖嘖,看來皇兄對她不是一般的疼惜呀。”
夜墨平玩味開口,不想夜墨軒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本王請你來教琴。”
“平王要是再口無遮攔,可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換了別人敢當着他的面對秦寧兒出言輕薄,當即就得被他掌斃當場。
無奈,夜墨平就是這放蕩不羈的樣子。
別說是他的側妃,就算是皇妃他也是這幅登徒浪子的嘴臉。
皇帝都拿他沒辦法,更何況他。
“皇兄莫怪,人是你的,我這動動嘴你都容不得豈不是小氣了些。”
“再說了,是你讓我來教她曲子。”
“又不是我死皮賴臉要來的。”
夜墨平撇了撇嘴,一臉委屈的開口抱怨。
這平王對琴藝音律頗有造詣,夜墨軒也是聽秦寧兒古箏彈的不錯,纔想讓夜墨平來指點指點。
順便教她幾首新曲子。
知道太后待見她,好在太后壽誕之日讓秦寧兒獻曲討個封賞。
現在她在軒王府身份只是側妃。
在沈夢琴面前,只是比丫鬟略高的地位,有了封賞纔有跟沈夢琴平起平坐的機會。
“你收斂一點就是了。”
“她什麼性子,你可是也看到了。”
“給你辦難堪,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夜墨軒在夜墨平跟前沒話說,只能端着當哥哥的架子,訓誡教訓。
有求於他,也不好話說的太重。
“行了,行了”
夜墨平不耐煩的拿着扇子拱手點頭。
“妾身見過王爺,見過平王千歲。”
“失儀怠慢之處,請王爺恕罪。”
秦寧兒嘴上這樣說,心裏卻是怨念滿載,心想不是你昨晚跑來我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免禮。”
“本王見你對音律頗感興趣,特意請來平王給你指點指點。”
“你要用心學。”
夜墨軒聽到秦寧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轉身看她伏身跪拜的動作,立馬就聯想到了她剛纔攝人心魄的樣子。
心神不穩,說話也顯得底氣不足。
“王爺好意妾身心領。”
“只是平王尊貴,沉香閣方寸之地且不方便。”
“若是平王有心教授,就請隔門傳音,妾身自會仿效。”
秦寧兒不是恃寵驕縱,而是上一世母親言傳身教,嚴苛要求的禮教意識驅使。
十歲開始就跟玩伴隔離,住進了內院繡樓。
別說陌生的男人出現在門口,就是她的親生父親進出都要丫鬟事先通稟告知。
當然了,這些禮數也是像宗族備份一樣。
只有有心留意的人和熟悉的人,才能真正分的清楚。
“”
夜墨軒聽了秦寧兒的話,頓時臉上神色糾結難堪。
倒不是因爲秦寧兒不讓夜墨平進門,而是大瑞朝通達四海的常理,他卻需要一個女人提醒。
也怪他,從來就沒有把這裏真正當成過家。
“行,你厲害。”
“那你就關上門,豎起耳朵好好聽着。”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一聽就會的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