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他可是你哥哥”
秦寧兒做夢也沒有想到,僅僅是抱着她,就已經陶醉滿足的男人。
聽了她的話,卻投袖離開頭也不回。
看來,女人的份量,在男人的野心面前永遠都是不值一提。
可是對她來說,不知道還好。
現在知道了,她怎麼都不能坐視不理。
她甚至有了自己跑去救夜墨軒的念頭,心裏七上八下忐忑的像是蓋在沸水上的鍋蓋。
軒王府,沉香閣。
滴水成冰的冷風中,秦寧兒遙望東南山的方向,淚眼朦朧。
她曾經認爲,自己的心裏除了復仇再也裝不下別的東西。
可是現在,她已經清晰的看到裏面還有一個男人。
“小姐,小姐”
靈兒提着燈籠慌慌張張的跑到秦寧兒的身邊。
俯首帖耳,謹慎出聲。
“王府家將突圍回京。”
“卻在皇城外,被人截殺,重傷逃回軒王府。”
靈兒的話,猶如晴天驚雷讓秦寧兒當即愣住。
想起夜墨平的話,她立馬就意識到,這是皇帝和太子設計的局。
爲的就是除掉軒王,堵住大臣們的嘴。
“人在哪裏”
秦寧兒焦急起身詢問。
“在前院,正由周大夫治傷。”
靈兒的話,讓秦寧兒慌忙轉身奔向前廳。
燈火通明的前院客廳。
這裏是身爲側妃的秦寧兒極少踏足的地方,別說是她就算是沈氏,也只有軒王召見才能涉足。
一般她們女眷,都是在正廳後面的庭院活動。
現在,卻是沈夢琴,李懷柔,軒王府上下上百僕從丫鬟都站在裏面。
中間,周大夫看着渾身是血的王府家將。
眉頭緊鎖,鍼灸止痛,也只是延緩他衰竭喪命的速度。
“怎麼樣”
“他怎麼樣”
秦寧兒擠進人羣,滿載擔憂的開口詢問。
本來緊閉雙眼的王府家將,聽到了她的聲音,卻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顫,抖的手,從鎧甲的夾層裏拿出一封被鮮血染紅的信。
沒有擡起來,就已經無力垂落氣絕身亡。
秦寧兒慌忙撿起信函,拆開去看。
卻是裏面墨跡被鮮血浸染,已經看不清幾個字。
“太后皇宮”
“這是什麼意思”
圍在秦寧兒身邊的沈夢琴,艱難的辨識出幾個字,然後一臉茫然的凝眉猜測。
“我知道。”
“現在能救王爺的只有太后。”
秦寧兒瞬間恍然,慌忙丟下信函,轉身就往外走。
“現在紫荊城已經關閉,外人根本進不去。”
“就算是你有軒王令牌,也得等明日紫荊城開門。”
沈夢琴出聲提醒的話,只是讓秦寧兒怔了怔,卻並沒有停下腳步。
別人進不去,她卻可以。
但那要她先拿回軒王令牌,才能順利進入太后寢宮。
星星點點燈光點綴的夜色皇城。
一襲屋頂跳躍疾行的黑影,落在了二皇子筱王府的門前。
搖曳的燈光下貼牆潛行,黑綢遮面的魅影到了後院側牆,腳尖點地騰空而起。
掠過高牆,輕若鴻毛般落在了後花園。
“唰,唰,唰”
手持長矛火把,踩着整齊步伐的王府衛隊走過。
火把照不到的陰影裏,戴眉銳眼的秦寧兒,再次騰空而起躍上屋脊。
卻找不到,夜墨筱具體在哪個房間。
幾進幾齣的王府大院,她找了個遍,總算是在書房裏找到了正捧書夜讀的夜墨筱。
悄無聲息的潛至窗下,指溼唾液點破窗櫺紙。
起身透過孔洞往裏面窺探。
燭光中的書案前,一身紫緞長袍的偉岸背影,手持書卷偶爾翻閱。
秦寧兒伸手在地上摸來一顆小石子,細微如芝麻大小。
蓄力抖手擲出,瞬間“啪”的一聲,屋內燭臺傾倒,光線泯滅不見。
秦寧兒趁機支,起風窗翻入屋內,屏息潛行。
憑着對方氣息的位置,摘下發簪抖手射出。
冒失
那是因爲,她一刻都等不了。
一旦太后就寢,就算她拿到了軒王令牌,也只能等到天亮求見。
“嗖嘭”
掛着勁風射出的髮簪,像是刺進了什麼東西。
對方的氣息有強變弱,最後消失在秦寧兒的洞察範圍內。
進步上前,去摸他身上找令牌。
夜墨筱死沒死,跟本不在她擔心的範圍裏面。
“小手,摸的本王還挺舒服。”
陡然一道聲音傳入她的耳中,秦寧兒差點沒被嚇死。
慌忙抽身後退。
“咔咔”
面前熒光閃爍,火摺子點着了焦棉,點燃了蠟燭。
房間裏一下子亮了起來。
秦寧兒皺眉擡眼,看見一個紫衫男子站在桌前。
面容俊逸眼眸溫潤,嘴角含笑眼中盡是戲虐玩味的神色。
“把令牌還給我。”
秦寧兒咬牙開口,眼睛裏滿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着。
“要令牌”
“好啊,來拿就是了。”
夜墨筱挑了挑眉梢,伸手從腰上摘下令牌,拎在手中。
秦寧兒剛要上前去拿,卻被他伸手抓住手臂,帶入了懷裏。
“你還真是傻,想從我筱王手裏拿東西,又豈會那麼容易”
“留下來陪我一晚上,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怎麼樣”
夜墨筱的話音未落,秦寧兒就靈巧的一個原地轉身,逃出了他的臂彎。
“休想。”
“快把令牌還給我,不然今天我就跟你拼個魚死網破”
秦寧兒滿眼憤怒的開口出聲。
可她手裏已經沒有了東西,因此說話的氣勢明顯底氣不足。
“看來,你是要敬酒不喫喫罰酒了。”
“也好”
夜墨筱說着話,緩緩擡腿邁步走到了旁邊懸掛寶劍的石柱前。
抖手“蒼朗朗”拔出四尺長劍,擡手指向了秦寧兒。
“來拿。”
“如果你不怕死的話。”
眼中的神色,帶着些許嗜血的冷酷。
溫潤的薄脣,卻是依舊掛着玩味的弧度。
“還給我”
秦寧兒黛眉一皺,再次上前搶奪。
“噌”
一聲響,鋒利無比的劍鋒,刺進了她的胸,口。
鮮血瞬間浸透了她的衣衫,額頭眨眼間已經鋪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眉梢微微顫動。
目光也是瞬間一凝。
“把令牌還給我”
她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人,現在再死一次,對她而言沒有任何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