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她早就料到了,纔會給他準備那些銀兩。
可是,她不可能不管靈兒,況且軍中也不能沒有真正能帶兵的主帥。
她不能拿將士們的生命去任性。
“好吧,那就當本宮的副帥好了。”
“你也要記住,以後本宮不是你的王妃,也不是你的女人。”
“我們的關係,只是上下級。”
靈兒的聲音冰冷無情,可那也只是可憐的自我保護。
她已經被他傷的體無完膚。
不想再有什麼希望,因爲她不想再經歷無法癒合的那種持續痛楚。
“本帥要集結老兵,重新編制軍隊。”
“公主還算是有自知之明,把營地駐紮的相對比較保險,避免了咱們被偷襲的可能。”
“而且本帥需要主帥一起去探查敵情,而不是在這裏浪費寶貴的時間。”
秦寧兒剛剛給了他臺階,夜墨軒就擺出一堆秦寧兒聽不懂的道理,架空了她的指揮權。
不會,就是不會。
她沒有什麼好說的,只盼着他能演好自己的角色。
不要浪費了她苦心給他鋪陳的鍍金機會。
番邦雪峯。
皎月當空,繁星滿布。
冷風中身披戰甲的夜墨軒登高遠眺。
夜空中,那個偉岸的身軀,讓秦寧兒看的不知道失神了多少次。
“上來。”
崖石上的夜墨軒扭頭呼喊秦寧兒。
秦寧兒腳尖點地縱身一躍,落至崖石上。
卻是腳下一滑,身子後仰,跌進了夜墨軒的懷裏。
四目相對的瞬間,夜墨軒眼中灼,熱的溫度,立馬讓秦寧兒滿心嫌惡。
起身把他推開。
無法想象,自己身披戰甲,裹得像個糉子也能引發他的癡念。
“看”
“番邦大軍綿延近百里,數量是我們的三倍。”
“想要攻入番邦境內,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夜墨軒手指的方向,燈火宛若銀河,看的秦寧兒滿心擔憂。
他的話更是讓她額頭驚出了一層冷汗。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秦寧兒雖然不懂帶兵之道,但卻知道集結如此龐大的軍隊,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做到的事情。
“他們跟我們一樣。”
夜墨軒的話,瞬間讓秦寧兒恍然。
怕是他們來的時候,番邦兵馬已經在準備攻打大瑞朝。
怪不得,夜墨平臨死前會有那樣的狂,放厥詞。
“怎麼辦我們是不是打不贏了”
秦寧兒再怎麼睿智聰明,到底也是個女人。
遭遇壓力尋求依靠的本能,在此刻暴露無遺。
“這種情況,我們若是執意攻打,是以卵擊石。”
“相反,做足防禦準備,等待他們攻打纔有以少勝多的可能。”
“關鍵是,能夠引,誘他們主動出擊。”
誰都知道固守要塞,攻方消耗損傷最大,一次守住就會重挫對手銳氣。
“走吧,咱們回去慢慢商量。”
夜墨軒說着話,兩人轉身。
可眼前的一幕,卻是嚇的他們當即抽出了佩刀。
他們居高臨下看的清楚。
上山小路,月光下隱隱可見幾個向上攀爬的黑影。
“是番邦斥候。”
夜墨軒出聲提醒崖石下的軍士。
他們出來爲了以防萬一,帶了十幾人的衛隊。
只是他的話音未落,就有掛着冷風的弩箭疾射而來。
“嗖,嗖”
破風而至的弩箭,在夜色的掩護下讓人防不勝防。
夜墨軒抓住一隻,扭頭卻發現秦寧兒胸,口已經中了一箭。
“快走”
在秦寧兒倒下之前,夜墨軒把她抱在了懷裏。
一衆軍士,拼死相互,折損數人才算是脫離了險境。
瑞軍大營,秦寧兒的寢帳中。
軍醫正緊張的給她處理箭傷,夜墨軒和靈兒都在帳外焦急等待。
許久,軍醫才擦着汗從帳篷裏面出來。
“啓稟副帥,主帥傷無大礙。”
“只是這箭矢有毒,傷口血呈黑色,十有八,九是荒漠中的蛇毒淬鍊。”
“怕是,解藥只有番邦軍營會有。”
軍醫的話,當即讓夜墨軒皺起了眉頭。
擺手讓軍醫退下,扭頭把靈兒叫到了跟前。
“靈兒,你去換上主帥鎧甲。”
“未曾交鋒先折主帥,軍心會散,被敵軍細作發覺更是了不得。”
“切記,出帳需輕紗遮面,少說話”
夜墨軒用最嚴肅的語氣交代靈兒,靈兒點頭轉身進了營帳 。
換上秦寧兒的鎧甲,然後找來輕紗遮住面孔。
有什麼作用她不需要知道,她只知道這樣對秦寧兒有好處。
夜墨軒則是趁着夜色,把昏迷中的秦寧兒駝到番邦營地附近。
安置在路邊。
看到她被番邦巡查的軍士擡走,他才折返軍中。
雖然這樣做,風險很大。
但最起碼能保證她可以活着。
做出這樣的決定,夜墨軒那是用了莫大的勇氣。
誰都知道,敵國女子落在軍士手中 ,會有什麼樣的悽慘命運。
所以,夜墨軒把一塊帳內將官的腰牌,放在了秦寧兒的身上。
有官職,自然待遇會不一樣,最起碼能夠讓她有一定的情報價值避免被蹂,躪致死。
但在瑞軍軍營,沒有解藥她必死無疑。
他相信,以秦寧兒的聰明才智,如果活下來絕對有能力逃回瑞軍大營。
數日後,番軍營帳。
蓋着鹿皮毯子的秦寧兒,第一次睜開眼睛。
當她看到漸漸清晰的視野中,出現了穿着皮甲,手持彎刀的番邦軍士時嚇得慌忙起身躲閃後退。
“乓啷啷”
旁邊的陶罐被撞倒摔碎。
裏面的草藥散落一地,響聲驚動了帳外的番邦守衛。
探頭進來看了一眼,嘰裏咕嚕的衝着秦寧兒說了一大堆,秦寧兒卻是一句都聽不懂。
那番邦守衛大概是看出了秦寧兒聽不懂,就撇了撇嘴扭頭走開。
秦寧兒想要趁機逃走,這才發現她的腳上鎖着鐵鏈。
能活動的範圍,不過就是這營帳的方寸之地。
“你醒了”
突然一個爽朗的聲音從營帳外傳來,一個裹着皮衣腰胯彎刀,披散蓬鬆長髮的男人彎腰走進了帳篷。
驚懼,惶恐,讓秦寧兒本能的拿起一塊瓦片。
緊張的對準了那男人。
“你是誰”
“我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