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任呆了一會兒,立刻臉上露出欣喜的神情接過那張名片,“謝謝薄總,謝謝宋特助。”
衆人:“!”
五十輛啊!
財大氣粗,天降橫財,有木有!
出租車停在醫院門口,阮蘇直接朝着急診大樓走。
剛一踏進一樓,就有一個小護士迎上來,一臉激動的說,“阮醫生你可來了!”
那模樣,好像看到救星一般。
不就是一個病人,該是有多棘手?還讓人專門迎她?
阮蘇皺了皺眉,總覺得有些異樣。
乾脆利落的說,“病人什麼情況?”
小護士神情有點複雜,一言難盡的望着她,“你到了就知道了。”
竟然是疑難雜症?
阮蘇更加對這個病人充滿好奇。
她快步來到急診室張主任坐診的辦公室。
然而,剛一踏進去的瞬間,她面上的表情瞬間一凝。
只見張主任的座位上,竟然坐着一個男人。
男人正襟危座,骨節分明的手指中拿着一本病歷正在翻看,一身黑色的西裝比窗外的夜色還要凝重,袖口處的鑽石袖中在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輝,貴氣逼人。
聽到腳步聲,他深邃的眸子朝着阮蘇筆直射過來,目光如同浸染在千年深淵中般冰寒。
而此時薄行止就這麼坐在這個與他身份極不相符的普通急診室裏。
阮蘇莫名覺得這狹小的急診室此時也因爲這男人的入駐,顯得貴氣起來。
她怔了好一會兒,才猛的清醒,“你怎麼在這裏?”
她秀美的杏眸掃視一衆站在兩邊的醫生護士,那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模樣。
她頓時明白所有一切。
“你就是那個病人?”
果然是夠難纏,果然是夠棘手。
怪不得小護士剛纔的表情那麼一言難盡。
碰到薄行止,任誰都會頭痛吧!
張主任眼眶裏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感,“阮醫生,薄總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的醫術!”
病房裏。
其他人全部都出去了,甚至連宋言也跟着出去了。
阮蘇有些頭痛的望着薄行止,“你究竟要鬧哪樣?”
一個大男人,竟然這麼幼稚。
“你說讓我叫救護車的。”薄行止面無表情的盯着她,眼神泛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貪婪。
阮蘇杏眸裏都是無奈。
“可是,我的意思是……”
算了,和這個神經病講不通。
“我看你沒什麼病,我走了。”
她轉身就要走。
手腕卻突然被男人大掌攥住,男人的聲音隨之響起,竟帶了一絲可憐巴巴的味道,“自從你走以後我就沒喫飯,也沒睡覺。”
阮蘇:“……”
你一個大男人裝可憐?有意思?
你以爲你是幼稚園的小朋友?
叫一聲餓,我就會同情你?
她惡狠狠的轉頭,兇狠的目光一對上男人那雙……幽暗深不見底的眸子,她的氣勢頓時一僵,一肚子的怨恨,竟突然就跟坐了降落傘一樣,開始直線下降。
直覺告訴阮蘇,他沒有說謊。
她煩躁的說,“我讓宋言給你買病號餐。”
醫院裏的病號餐一般都很清淡,清粥小菜包子油條什麼的,這男人說挑剔,但是胃口卻又很好打發。
以前還沒離婚的時候,她做什麼,他都會全部喫光。
一般她懶得弄,就會做一些簡單的清粥小菜,這男人也不會嫌清淡。
真是搞不懂這男人的腦回路。
奇葩!
宋言很快就買了一些晚餐端過來。
果然是最簡單的病號餐。
一碗小米粥,兩個香菇包,還有一份涼拌黃瓜。
張主任他們全部都聚集在護士站,瞧見宋特助手裏提着的外賣飯盒,都忍不住小聲的說,“宋特助怎麼買這麼簡單的飯菜?”
“我也覺得,這大總裁的口味還真是奇葩。”
“你們知道吧?我開着車去接他的時候,哇,他的臉色超難看,餓了兩天兩夜,這是什麼奇葩!”
“不僅餓了兩天兩夜,還兩天兩夜沒有睡覺!”
“也不知道阮醫生和他是什麼關係。”
“阮醫生長那麼漂亮,該不會薄總看上她了吧?”
張主任輕咳了一聲,“不得妄議他人!”
小護士們立刻鬨笑起來,“張主任你最開心吧?急診科白得五十輛最新型的救護車!”
“這算是你的業績吧?張主任?”
張主任哪還有之前在急診室裏的崩潰模樣,一臉春風得意,“大家都有份,怎麼能算我一個人的業績呢!”
急診室裏。
薄行止看着面前簡單的晚餐,並沒有嫌棄的意思。
“你……陪我喫。”
阮蘇坐到他面前,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要求她喂。
“薄行止,你又不是小孩子,我陪你喫你就喫得下?”
已經餓到極致卻什麼也喫不下的男人,點了點他那高貴的頭顱,“恩。”
只要她在,只要看到她,他就覺得胃口還不錯。
突然就有了進食的慾望。
男人慢條斯理的拿起筷子,動作優雅的開始喫包子。
明明是很簡單的飯菜,但是硬是被他給吃出了滿漢全席的尊貴感。
他喫得很慢,一直空蕩蕩的胃,突然進食有點不太適應。
隱約泛疼。
但是直接就被他忽略掉。
半個小時以後,阮蘇陪着他喫完飯,她站起來,“我要走了。你也回家吧。”
薄行止的目光落到急診室的診牀上,突然道,“我要睡覺。”
阮蘇一頭霧水,“睡覺?”
她指着那個窄小的診牀,“你確定?”
男人點頭,然後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邁開修長的雙腿走過去,就在診牀上躺下,“陪我睡兩個小時。”
阮蘇看着躺在那狹小診牀上兩條大長腿垂落的男人,她頓時傻眼了。
薄行止是不是瘋了?
跑到急診室裏面的診牀上睡覺?
診牀上什麼都沒有,連個薄毯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