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氣運加身,滿身覆蓋金光。
古蒼月宛若神祗一般,頭頂高山般的大鼎,巍然屹立在天路上。
當他說出這番話的瞬間。
他整個人的氣勢更是轟然大變,在人族氣運的加持下,霸道威嚴,宛若蓋世君王,睥睨天下,不僅俯瞰衆生,更是不屑上蒼。
他的雙眸渲染着金色,嘴角勾勒着桀傲猙獰的滲人笑容。
這一刻,他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甚至就連身上那股陰狠兇戾的氣質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桀紂般的暴戾兇狠。
幾乎同時。
陳道君和空空大師同時看向古蒼月。
空空大師說:“他要幹嘛?”
“繼續趕路!”
陳道君握緊了拳頭,眼角青筋狂跳着。
“貧僧聽到了,可他還在‘問心’中啊,這……”空空大師不可思議的說。
按他的理解,現在古蒼月承受着天威、天火和“問心”,依靠着大鼎調動氣運,將幾者遏制在一個平衡狀態,已經是極限了纔對。
似乎是爲了印證陳道君的話。
不等空空大師的話說完。
嗡隆!
蒼穹之上,那橫鎮天路的大鼎猛地震盪了一下。
磅礴璀璨的金光,光華大盛,滌盪八方。
天下各處匯聚而來的氣運之力,玄而又玄,饒是陳道君、空空大師等人也只能感覺到有什麼在流動,在朝着大鼎匯聚而去。
但在此刻,那股流動卻是明顯加劇。
隨着大鼎震盪。
古蒼月身上覆蓋着的金光,再度凝實了一些。
他身上衣袍猛地一震,掀飛亂舞,就連被澆上金色的頭髮,也隨風而起。
他眼中的金光,更是濃郁到了極致,宛若實質一般,幾乎噴吐而出。
下一秒。
他身形一動,擡腳,邁步。
一步落下。
好似洪鐘大呂,悍然敲擊在了天路上。
滾滾音浪,自他腳下傳遞開去,化作肉眼可見的波紋。
這一步,很慢。
甚至邁得很厚重,宛若擡山挪移。
可他卻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在氣運加持維護下,他在天路上不僅能活下來,且還擁有着繼續趕路的力量。
無視天威。
無視天火。
無視“問心”。
這是最純粹,最赤裸的無視上蒼,更是對上蒼最大的羞辱和挑戰。
卷攜着天下氣運,硬撼上蒼,直面宣戰!
這一步,不可謂不囂張,也不可謂不霸道!
鐺!
九霄天門內,鐘聲驟起。
古樸蒼涼的鐘聲,卻是罕見的透着一股尖利。
與之前崔聞道、張春秋“問心”降臨時,截然不同。
這一絲尖利,更像是上蒼對古蒼月這一步邁出的震怒。
轟隆隆……
鐘聲響起,天門震動。
山呼海嘯的漣漪波動,沒有絲毫遲滯,在鐘聲響起的瞬間,便直接從天門中洶涌而出,橫掃到了天路之上。
壯闊天路,猛地一沉。
不是形容詞。
橫天而起,直線拔高,直入九霄的浩瀚壯闊的天路,本該給人一種沉重不可撼動的感覺,可隨着這一次的漣漪涌上天路,卻是明顯的顯露出了一絲羸弱。
實實在在的下沉,卻是讓陳道君和空空大師等人心臟狠狠地揪了一下。
而這,還僅僅是開始。
當漣漪山呼海嘯的涌到天路上後,瞬時便直接拔高,原本千米高的血色浪潮,在瞬間以拔山之勢,轟然暴漲到了兩千米,遮天蔽日,血海滔滔。
如山如獄的惶惶壓迫感,更是震動的天路上的一切都扭曲起來,那無數激盪的天威血劍,更是在震盪中發出無數劍吟聲,劍體也隨之繼續暴漲到百米之巨!
“槽!”
正拖着陳東狂奔的姜麒麟,忍不住破口大罵了一句。
本身在天路上,他與天路上的一切相比,都已經夠弱小的了,現在更是弱小如螻蟻。
而這……還是古蒼月一手促成!
望着天路上,山嶽橫推般傾軋而來的血色浪潮,姜麒麟腦海甚至空白了一瞬,理智恢復的瞬間,他直接一咬牙,駐足停留在了原地。
嗡!
他的眉心處麒麟火焰燃燒旺盛到了極致。
周身散發出的金光,更猶如黃金化水形成,甚至是直接脫離了才氣火海金光的籠罩。
面對這突然暴漲的浩瀚天威,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剛剛纔燃燒起的希望之火,他不想因爲自己的一時託大,而直接葬送。
停下趕路,催動全力,小心應對,纔是他現在的最優解!
上蒼震怒。
天威暴漲。
剎那間,隨着天威血色傾軋天路,泱泱天下,都爲之黯然失色。
好似血色,纔是在這天下間唯一的主調。
其他一切,都爲之暗淡。
轟隆隆……
幾乎同時。
遠祖之聲,吟誦的更加激烈,響徹天地。
那遮掩半邊天穹的磅礴紫氣,也在此刻催生出了妖異紫光,似乎是在與遠祖之聲,一同對抗消減上蒼天威。
“哈哈哈哈哈……”
古蒼月霸氣外露,金光覆體,不屑地擡手對着上蒼斥罵道:“你本就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卻要問我仁義爲何?婊子立牌坊,下賤且髒,有這天下人族氣運在身,這天路你不讓踏我也要踏,這門你不讓叩我也要叩,天下人族萬靈的氣運都在我這,你要麼讓我過去,要麼就讓天下萬靈消失!道在哪裏,上蒼上蒼,你比我更懂!”
一字一句,霸道絕倫。
從之前在天路上的畏首畏尾,小心翼翼,一改風格,直罵上蒼,字字誅心,句句殺人。
宛若街頭最流氓的痞子,罵出最混不吝的惡語,而對象……卻是高高在上的上蒼!
轟咚!
氣運匯聚,勢頭加劇。
當古蒼月一番斥罵過後,他頭頂之上千米高聳的大鼎,直接一震,卷攜着天下匯聚而來的人族氣運,以不輸天威的暴漲勢頭,也直接暴漲到了兩千米,巍峨厚重。
那一幅幅畫卷,一道道聲音……更是在此刻越發加速,越發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