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蒼老,卻十分渾厚的聲音把我從黑暗之中叫醒過來。
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但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副畫面。
獨具江南特色的建築,以及裝修風格。
身後甚至還能聽到幾聲鳥叫之聲。
這裏是一間會客廳,但卻是復古風格的。
在我或者說是陳野的對面正廳之上,正端坐着一位饅頭白髮的老人。
老人的手邊拿着的正是他們陳家的那盞白玉琉璃盞。
當看到這副畫面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的投石問路算是成功了。
而剩下的事情就是靜靜的看待事情的發展了。
這便是投石問路。
這與當初官陽的事情是完全不同的。
官陽那次的事情是對方想要後來者知道的一些事情,我是屬於被動承受的。
但這次我卻是主動去翻看陳野的事情,是需要兩者之間相互配合的。
所以是完全不相同的兩種事情。
此時的陳野還是青年時期。
因爲此刻端坐在高堂之上的白髮男子正是陳野的爺爺。
更是我當初在海灣省吳崢手中的那張老照片上面的其中一人。
他死後纔是陳野當家的時候。
我沒想到陳野,竟然一下子把我給拉扯到了這麼早的地方。
面對自己爺爺的質問,陳野緩緩擡起了頭道:“爺爺,我何罪之有?”
陳野回答的中氣十足,我甚至能感受到陳野身上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
更是從他的身上感到了那麼一絲絲的委屈。
顯然是這古板至極的人,在某些事情上面冤枉陳野了。
果不其然,在陳野回答完之後。
那白髮老人,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伸手一指陳野道:“放肆,陳野,你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你別以爲自己能力出衆就能無法無天,老夫我還沒死呢……”
“我能把家主之位傳給你,同樣也能收回成命……”
面對這般職責,陳野絲毫不慌。
而是淡淡的說道:“我陳野本就對家主之位不在乎,但陳鵬他欺人太甚,罵我早已過世的娘……”
“您知道的,我最討厭別人罵我媽了……”
“那你也不能出手直接把陳鵬給廢了啊?”
老人氣急道:“你可知道,整個南方陰人圈都在等着陳鵬參加大比呢?”
“你讓我拿什麼去跟他們比,咱們陳傢什麼情況別人不知道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咱們陳家,不比北方他老吳家,是一家獨大……!”
“整個淮河以南,比咱們陳家厲害的家族可是有的……”
“茅山,龍虎山,哪一個不比咱們陳家底蘊深厚,人脈廣泛……?”
“這南派之首的位置,憑什麼讓我們陳家來做,不就是靠着陳鵬他們父子歷年征戰換來的嗎?”
這時陳野搖頭道:“可真正奠定我們陳家位置的是我的父親不是嗎?”
“如果不是我父親以死搏命,鬥法重創兩大門派三大世家的那一幫老東西,您還能安然無恙坐在這裏訓斥與我嗎?”
“放肆,陳野,你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可陳野卻沒有鬆口的意思。
我此時與陳野一體,他是我,我也是他。
我沒有操控陳野身體的權利,但卻有了解他的權利。
我什麼都做不了,但卻能清晰的感受着陳野所感受到的一切。
陳野怔怔有聲的說道:“我說的都是事實,我自己一個人做的事情,我一人承擔……!”
“你拿什麼承擔,你憑什麼承擔,就憑你父親是陳狂嗎?”
陳野冷笑一聲道:“爺爺,我陳野說了,陳鵬是死有餘辜,如果不是顧念爺爺您,我會毫不猶豫殺了他……”
“至於三叔那邊,家族規矩在哪裏,我不會如何與他。”
“但他如果想要幫自己兒子報復我的話,我陳野全盤接下……!”
“陳野,你的口氣未免太狂了些……”
“狂嗎?”
陳野呵呵一聲道:“爺爺,三天後的鬥法對陣,我要讓我們陳家徹底在成爲南派之首。”
“最少百年之內,無人再敢打我陳家的任何主意。”
“您想要交代,我陳野就給您交代……!”
“你……”
老人雙目如電一樣的看着陳野。
他的目光好似利劍一樣,仿若要穿透陳野的身體一樣。
但陳野卻沒有絲毫的顧慮,而是迎面與自己的爺爺對視。
隨後十分霸氣的說道:“爺爺,您拭目以待好了。”
“三天之後,我如果沒能給您一個完美的交代,我甘願接受任何懲罰……!”
說着,陳野便轉身離開了。
在風水圈中分爲南北兩排,以黃河,淮河作爲中間線。
北派以吳念生爲首的吳家最爲大勢。
而南派最開始是以陳狂爲首的最大家族。
真正意義上使得陳家成爲南派無人敢撼動分毫的則是當初年僅二十出頭的陳野。
至於爲什麼,一切都與南派三年一度的鬥法有關。
南派不像北派那般粗狂,但也絕對沒有中原地區的那般溫和。
加上南派有着風水一道的正宗宗門,龍虎山。
以及正一道的茅山派。
按道理來說,這南派之首不管怎麼輪,也絲毫無法,輪到陳家來擔任。
雖說陳家有白燈,但僅憑一件法器,一件神物很難在風水圈中站穩腳步。
要論寶貝,龍虎山,茅山這有着歷史底蘊的門派,可不比陳家少。
但這一切都因爲鬥法大會改變了,所有人的江湖地位。
而這鬥法大會提出者便是忽然出現的監察使。
監察使,代表的是玄門。
在某種意義上來講,風水圈中的風水師,可以說自己是玄門中人。
但玄門中人,絕不可以說是風水圈中人。
玄門很大,風水圈雖然也不小,但與玄門一比就小巫見大巫了。
監察使的話沒有人部聽,況且這也是好事。
有家族,門派帶頭,自然不會像一盤散沙一樣。
否則南派永遠都只能落後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