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賈正經那張既熟悉又陌生臉問了一句。
我想到了很多的可能性，唯獨沒有想過，等我的人會是他。
賈正經，轉身給我倒了一杯茶道：“將軍不下馬，各自奔前程！”
“當初，你出事之後，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九門幾乎是傾巢出動，對九菊一派的人，發動了襲擊。”
“吳家之人選擇退居二線，而現在整個北派……”
賈正經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一下，擡頭看了看我。
見我沒有任何的反應這才說道：“整個北派，現如今是由四大家族所帶領！”
“而首當其衝的便是胡家……！”
我聽聞之後，沒有太多的表示，而是反問賈正經道：“那幺妹與胖子現在人在什麼地方，你可否知道？”
賈正經道：“知道，胖子，每個月都會來這裏坐上一坐。”
“他與吳崢現在是吳家的掌舵人，胖子的父親，也回到官京了。”
“至於吳老爺子的人頭，聽說也入土爲安了，吳家大勢已去，如今能勉強保留住官京那處宅院已經算不錯了！”
“至於幺妹，現在依舊在這裏，她也相信你不會死的，只是現在的九門……！”
“九門如何？”
我眉頭一皺，聽賈正經的口氣，顯然，不管是幺妹還是九門的處境都可能不會太好。
賈正經嘆了口氣道：“哎，你那川妹子，是有些手段。”
“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娃，怎麼可能是那種老成精的人的對手。”
“在九門傾巢出動的時候，便有一撥人偷襲了九門的各個地下堂口。”
“你二叔的屍體以及白振國的屍體差一點便遭竊。”
“趙輝，還在那一次的戰鬥中尸解，手下舵主各自爲戰，現如今的九門已經在解體的邊緣了！”
“哎，可惜，可惜啊……！”
“幺妹縱然是冰雪聰明，可終究是個女人，就算是一大男人在那種時候，也根本無法保全大局，更別說他一個女人了！”
聞言，我腦海中浮現出了幺妹的身影，我可以想象到她想要在這‘亂世’之中力挽狂瀾而無能爲力的一種心情。
白家幾代人才穩固成型的九門，豈能是一個女人能玩得轉的，這根本就是一個下下籤。
不過，好在的是，我從賈正經這裏聽到了幺妹的消息，知道幺妹安然無恙，這就夠了。
最後，當我問張義在什麼地方的時候，賈正經搖了搖頭表示道：“張義，在你出事的當天，便離開了，誰也不知道他去哪裏。”
“胖子聯繫過他，只是他告訴胖子，有事去河北找他。”
“從那之後，便很少聯繫了，至於冷月華與冷月如兩人，聽胖子說又下墓了！”
我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一直在聽賈正經給我講這三年來他所知道的事情。
從中午講到了晚上，從晚上講到了半夜。
他用最簡單的語言，把這三年來的事情，分別一一給我概述了一下。
聽聞之後，我心中則是久久無法平復。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當我以爲幕後黑手就是那九菊家相的時候，其實胡黃常蟒四大家族纔是最後的贏家。
特別是當賈正經告訴我，胡家現在如今的掌舵人，道號胡三太爺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其中一二。
此人想必就是，胖子口中的長生人之一了。
能擔當得起這個道號的人，道法精湛的同時，壽命必然是所有人的頭頭。
因爲，胡三太爺本就是象徵着統領天下所有出馬仙的一個名稱，更是胡家最高規格的尊稱了。
聽賈正經而言，這胡家之人做事並不大張旗鼓，反而低調得很。
但現在圈中之人，大多知道，很多事情就是他們所謂，可卻無人抓住把柄。
我抽着煙，坐在院子裏面一言不發。
而賈正經就坐在我的不遠處，自說自話。
他伸手指了指四周已經少了許多的棺材道：“不滿你說，我守着這個棺材鋪的同時，把你之前打造好的存活基本上也清理得差不多了！”
“前幾天還有人，專門登門讓我打造一副棺山棺材呢，可我哪裏會這手藝，就把那人給打發了……！”
或許是見我久久不說話，賈正經有些微微的氣憤。
“我說，木陽，我雖然見過你的屍體，但我從來不相信你死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這三年去了什麼地方，都在幹些什麼。”
“但我想，你必然是很久沒有與外界接觸過了，現在北派大勢基本已定。”
“我還在守着你這最後的財產，你當初答應我的事情，是不是應該兌現了？”
我擡頭瞥了賈正經一眼道：“可以，說吧，是什麼事情！”
雖然，我回來的主要目的並不是這件事情，但現在賈正經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就沒什麼話說了。
主要還是，這件事情拖得時間太久了一些，再拖下去，對我自身道行也不好，不如趁這次機會一併給解決了就行。
見我答應得如此乾脆，反而輪到賈正經有點意外了。
只聽賈正經道：“嘿，回答得竟然如此乾脆，你不會是已經知道我要你幹什麼了吧？”
我搖頭表示不知，隨即說道：“這些重要嗎？”
賈正經盯着我的臉看了半晌，這才衝我伸出了大拇指道：“木陽，我賈正經雖是縫屍匠一名。”
“可看人從來沒錯過，我能從你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大師的風範，你比以前要成熟穩重多了！”
對於賈正經的誇讚，我沒有絲毫的波動。
只是覺得，換做任何一人在那種情況下待上如此長的時間，再大的火氣，再尖銳的棱角也會被打磨得圓潤光滑。
我隨手把菸屁股放到了一旁的菸灰缸中，輕聲問道：“我放在這裏的雞冠血還在嗎？”
賈正經道：“在的，知道那是你的寶貝，所以我專門找東西給保存了下來。”
“只是，那些雞血好像揮發了不少，現在就剩下一點了……！”
對此，我沒有絲毫的意外，那七彩雞冠血，放置的時間久的話，的確是會出現濃縮的情況。
但這種情況，不是什麼壞事，反而是一件好事。
我看了看天色道：“今天太晚了，我想早點休息，等明天我醒來，你直接告訴我要做什麼就行了！”
說罷我便回到了，賈正經一早就給我準備好的房間，躺下便閉上了眼睛。
只是眼睛雖然閉上，但我卻沒有絲毫的睡意。
大約一個小時的樣子，我聽到賈正經的腳步與關門聲。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睜開了閉目養神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