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白垣的面色依舊是淡淡的,道:“那你這次將我等召集而來,是何原因”
荊牧聞言,望向身前巨大桌案上的輿圖,罕見的沉默下來。
盯着看了許久。
白垣饒有興趣的看向荊牧,也不說話。
他與荊牧有些不和,不僅僅是因爲大千閣作爲凌駕於大千世界所有勢力之上的勢力,應該做到公平公正,不偏不倚,但是荊牧卻是時常偏向龍族和七星閣。
單是這點,便令他很是不滿。
其次,別以爲他不知道,大千閣暗地裏不知道給尚靈學宮輸送了多少好處,而這些好處,大部分都是流到了龍族與七星閣的賬面上了。
這一點,多少有點牽強了。
初期,荊牧爲了維持尚靈學宮的勢力平衡,還是想讓白垣去做那個副院主,但是之後由於種種原因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了,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強求。
白垣心中的心思,荊牧哪裏不知道,但是他從來不明說,至少要維持着表面的和平。
“由我們四個,一同前去,親自探尋一下實地情況。”
荊牧道。
葉慶點頭。
葉禎自然是沒有疑問。
不過,白垣卻是笑着道:“爲何”
“什麼爲何”荊牧一頭霧水道。
白垣道:“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這話一出,衆人心裏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這是硬生生的作對了。
荊牧沒有想到白垣會在此時犯難,面色一下子就變得十分難看了,“我是大千閣閣主,你說爲何”
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了,白垣沉默的點頭道:“那好,什麼時候去”
“事不宜遲,即刻出發。”
見着白垣的語氣軟了幾分,荊牧便是知道前者只是想找點不自在,也沒有多在意。
他做事情向來都是雷厲風行的,因此命令一下達之後,他便是開始行動了。
四道流光唰唰的飛了出去。
漆黑暮色中,雲楓渾身泥土的趴在了距離高聳城牆只有百步距離的地上,望着近在遲尺的城樓,精疲力盡的雲楓再也是打不起一絲精神。
狂風攝取了他所有的靈力,雲楓完全是靠着毅力走到這裏,很是不容易,身上早已是衣衫襤褸,就連臉上也是有多處傷痕,這是被風颳起的小石子打傷的。
雲楓躺在地上,風沙幾乎快將他掩埋了。
靈海內,那條一直都是閃爍着耀眼靈光的祖龍,其周身光芒,也是暗淡了許多,氣息萎靡,似乎是受到了什麼重大打擊。
祖龍在靈海上空盤旋着,吐出一口龍息之後,就沒有了任何聲息,就像是個雕塑,一動不動。
天微涼,雲楓卻是感受不到一絲寒冷,因爲他已經陷入了深度昏睡中。
現實世界的寒冷與夢境中的幸福形成了鮮明對比,更加使人不想輕易醒過來,亦或是說,根本不想醒過來,就沉淪在夢境中,哪怕知道夢是假的,但這又如何,只要能夠忘記煩惱,享受到片刻的歡愉便可。
約莫是初曉的時候,守城的士兵發現了氣息奄奄的雲楓,正好這個士兵之前見過雲楓。
等雲楓到了城主府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以魏修爲首的幾人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徐子甲面色倒是平常的很,沒有絲毫變化。
直到衆人確定雲楓無事之後,那擔架才送進了之前的那件臥房。
說來有些巧合的是,雲楓臥房的旁邊就是葉惜的房間,一方面可以集中力量保護二人,防止那種情況再次發生,二來,從某種程度上說,可以促進這兩個人的感情。
門外,葉辰與白蘇站在外面。
二人對視,相顧無言。
“他們回來了。”
好半響,白蘇出聲道。
葉辰淚水模糊了雙眼,輕聲點頭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白蘇嘴中呢喃着。
就在剛纔,連站都站不穩的雲煙想要看一眼雲楓,結果還沒有走進去,人就又昏了,當時可是把他心疼壞了。
“你有喜歡的人嗎”
說這話的時候,葉辰與白蘇已經坐在了臥房前的椅子上。
葉辰一愣,道:“有沒有吧”
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是猶猶豫豫了。
白蘇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小聲道:“關凝萱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所以你這是畏縮了嘛”
葉辰看向白蘇,輕聲道:“那不然呢與整個家族爲敵,與大千世界爲敵,甚至還將爺爺拖進深淵,爲了一個女人,我做不好。”
他苦惱着將自己的臉埋進膝蓋,身子細微顫抖,卻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明明有的時候他是那樣的膽大,有的時候卻是那樣的膽小,膽小到甚至連一隻螞蟻都不敢壓死。
白蘇望着,沒有出聲,就靜靜的看着,漆黑眼眸中,露出一絲傷感來。
“我怕”
不知是沉默了多久,葉辰才緩緩說出這句話。
白蘇苦笑道:“你怕,我比你更怕,煙兒得到身世,你清楚嗎”
葉辰聞言,詫異的看向白蘇,“身世你可這是什麼意思”
白蘇擡頭看向天空,那漆黑眼眸中,卻是如往常一般,深不見底,彷彿有一潭清水,深不見底,一眼望去,直讓人害怕。
良久,才道:“煙兒的體內有一半是域外邪魔的血脈,現在還好,若是將來邪祖復活,邪祖之力,可以召喚所有邪魔,屆時,恐怕再也遮掩不住了。”
說到最後,便是忍不住的嘆氣。
一旁的葉辰卻是狠狠的震驚到了。
要知道,就算是關凝萱,也不過是有嫌疑,她唯一的錯處,就是攤上了一個不好的父親,若白蘇不是龍族的人,那根本不會有任何影響,因爲關凝萱本身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那雲煙體內可是流着域外邪魔的血脈,這可是貨真價實啊。
想到這裏,葉辰的面色不由得一變,他着急道:“那該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事情發生吧,一定有什麼辦法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