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要解釋原因,店小二就端着三盤涼菜,熱情的走了過來。

    “顧探花,這是我們掌櫃的加送的一盤涼菜,要不是您爲我們小店題寫匾額,我們小店哪有今天啊,您喫好喝好啊!這是初春的燒刀子,包您滿意!”

    “呵呵,我挺滿意,你忙你的吧。”

    顧九辭扯了扯嘴角,本來想在霍明澈跟前賣個關子,沒想到被這店小二一下捅破了。

    “如此看來,坊間的傳聞確實不錯。”

    霍明澈瞭然的頷首,一邊拿起酒瓶,俯身替顧九辭斟酒。

    顧九辭盯着霍明澈的動作,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像個女孩子一樣,被人這樣照顧着。

    那些狐朋狗友都當她是男人,再加上她這響透了長安的聲名,次次都是她結賬,她來操持這操持那。

    “其實這家店的菜確實不錯,我不過是一時興起題了個匾額,想不到各府千金都要來嘗,久而久之這生意就更好了,說到底是店家自己好......”

    顧九辭一邊說,一邊拿起了筷子去夾碟子裏的花生米,突然手上一滑,那花生米頓時彈飛,她下意識的甩了甩手腕接住。

    霍明澈的眼眸微微眯起,視線落在她的手上,意味深長的啓脣。

    “身手不錯。”

    顧九辭面色一變,立刻手一鬆,那顆花生米應聲掉在了地上。

    “世子說笑了,我是文試的探花,又不像世子,哪裏來的身手,湊巧罷了。”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你掌心的繭子,沒有十年的功夫可磨不成。”

    霍明澈面色平靜的戳穿顧九辭,目光落在顧九辭的酒杯......還是滿的。

    “我......”

    顧九辭暗暗在心底懊惱,霍明澈心細如髮,她怎麼露出了這麼大的馬腳!

    不等她想出什麼對策來,便聽見霍明澈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三皇子和太子如今勢如水火,你和顧相能在這樣的局勢裏獨善其身,保西涼江山社稷,霍某心中佩服,你不必對我戒備。”

    「你不必對我戒備。」

    聽到這句話,顧九辭猛地擡頭,對上霍明澈真誠而坦蕩的眼神。

    這一刻,她的心跳快的像只瘋了的兔子,她十五歲如朝局,日日枕于波雲詭譎之中,知道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最不可信的也是人心。

    可是......她卻因爲這句話,因爲這個眼神,想要相信霍明澈。

    “你是第一個......這樣評價我和老爹的人。”

    顧九辭臉上那些刻意裝出來的玩世不恭全都收了起來,漸漸化作嚴肅。

    “父王和顧相是故交好友,若不是顧相,邊境糧草危已。如今邊境太平,皇子們爭權逐利,卻沒有一個把百姓放在心中,不過有我鎮南王府在,顧相便不是獨自爲戰。”

    顧九辭聞言,拿杯子的手微微顫抖了一瞬,她心中忽然涌起無數的情緒,長久以來,她看着老爹孤身一人,頂着那些世家門閥的構陷,爲百姓謀福。

    她也想要成爲這樣的人,這五年來戰戰兢兢戴着面具,她心中真正想說的話,卻沒有辦法同別人訴說,也不敢同別人訴說。

    雖千萬人仰慕她,未有一人懂她。

    “今日城樓上的事始終讓我難以心安,將軍在邊疆多年,可曾知道些牧野的消息?”

    顧九辭終於不再遮掩,直截了當的問道。

    她的關係網畢竟沒有那麼透徹。

    見她終於卸下了防備,霍明澈淡淡勾起了脣角。

    “據我軍中的探子,牧野的老皇帝病逝,攝政王輔佐幼太子登基,突然提出和親。事出倉促,也在我意料之外。整個牧野尚軍,全民zhu戰,事情非常的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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