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不傻”陳笑問。
“老黃是真高興,打心眼裏高興,高興的從京城回來以後,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黃百萬說道:“怕六哥太忙,沒敢叨嘮,中海一事告一段落,老黃纔敢撥打六哥電話。”
“矯情”陳笑罵了一聲。
頓了頓,陳又道:“老黃,還習慣嗎”
說這幾個字的時候,陳的聲音有些發沉。
黃百萬傻笑再次傳出,自然明白陳話中的深意。
手拿着電話,蹲在大街旁的黃百萬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說道:“都習慣,現在老黃的右手更加靈活了,比正常人還夠用。”
陳暗自呼出了一口氣,有些沉重道:“受苦了。”
“不苦,跟六哥和小妹比起來,老黃這點苦,算個錘子”黃百萬咧着一口大黃牙,笑得是那麼的難看,又是那麼的毫無心機,天真爛漫。
“縝雲那邊怎麼樣了”陳緩了口氣,笑問道:“這出大戲,唱的下去嗎”
黃百萬說道:“六哥想讓老黃當縝雲王,老黃肯定就是第一個縝雲王要麼,縝雲我坐頭把交椅,要麼,老黃就躺進棺材,埋在這片土裏。”
“老黃,你錯了不是我想不想讓你當這個縝雲王,而是你自己想不想當”
陳輕聲說道:“你並不欠我什麼,就算欠,也都還清了你能爬的多高,你就能看到多好的風景而不是站在我陳的腳下,受我鉗制,知道嗎”
這席話的份量有多重,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至少讓黃百萬的臉上出現了一片不平靜的神情
他知道,或許從他出現在京城的那一刻開始,陳就真正把他放在了心裏,把他當做了自己人,甚至是把他當做了平目而視的兄弟
但黃百萬對此卻是誠惶誠恐,他無比嚴肅的凝聲道:“六哥,不管到什麼時候,老黃都是你的狗,這樣老黃心裏才踏實。”
“你不是我的狗,你是我兄弟”陳說道:“我的朋友不多,你算一個”
掛斷電話後,蹲在街道旁的黃百萬就像是突然瘋了一般,無比激動的狂笑着
就像是一個三歲孩子撿到了糖果一般的笑容,笑着笑着,眼淚都笑出來了
陳的兄弟,這幾個字字眼,重如泰山,在黃百萬的心裏沉甸甸的
足足五六分鐘過後,黃百萬似乎是笑累了,抹去了眼角的淚痕
他站起身,無比霸氣的大手一揮:“既然是陳的兄弟,我老黃怎麼能夠是個庸人半年之內,我勢必把這塊土地踩在腳下不當縝雲王,我誓不爲人”
“王猛把兄弟們都叫上,老子第一個就要動下山虎楊虎雄誰擋在我的前面,我就要把誰剷除”黃百萬揚聲道。
站在黃百萬身後的王猛說道:“老闆,你還欠着楊虎雄的人情呢......”
......
夜空如墨,烏雲密佈,中海市的夜景還是那般的絢爛迷人。
雖然已經是四五月份,但站在黃浦江邊,還是能感受到寒風呼嘯,吹打在身上清涼無比,就像是要吹進骨子裏一樣
陳站在江堤之上,隔江而望,身軀挺拔如柱,看着江中波濤翻滾洶涌,巍然不動
陳已經在這裏站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沒有動彈一下
在江河面前,他顯得那般的渺小,浪花滾滾而動時,更加讓他顯得卑微
但仔細看會發現,陳能給人一種驚人的錯覺,那就是比這江濤還浩瀚,胸懷與氣蓋比這江濤還威武
這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一個人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豈能相提並論
但陳的身上,似乎當真具備了這種豪氣干雲的咂舌氣勢.......
“嘩啦啦”江河翻滾的渾厚聲音在河邊闖蕩,還伴隨着烈風呼嘯。
陳的臉上卻是古井無波,二十四歲不到的他彷彿有着百歲老人的沉穩心智,巋然不動到猶如一架銅鐘一般
忽然,在江堤遠處,出現了一道人影,陳第一時間似有所察覺。
他轉身扭頭望去,看到行來老者,陳嘴角翹起了一個冷厲的弧度。
“等的太久,我還以爲你不敢赴約”陳聲音平緩,具備着一個無法被浪濤掩蓋的極強穿透力,清晰悠揚。
“有人要一心尋死,我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能夠拒絕的理由”老人聲音渾厚的說道,來到陳五米之外站定。
他雖然有甲子年歲,但精氣神十足,站在寒風中,身如勁松一般挺拔,身上的長袍隨風飛舞,烈烈炸響
這個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天榜排名第十四的張天旋
聽到張天旋的話,陳輕輕一笑,說道:“看來今晚會很有意思我對你抱着必殺之心,你也同樣如是,今晚我們兩隻有一個可以活着離開江堤岸邊”
“陳,你狂妄自負,自大自傲這終究會害你終身今夜就讓生命做爲代價,教會你如何做人”張天旋氣勢洶洶的說道,眼中的殺機凜然
“呵呵,我說了三日內必定殺你今晚正好是我放出話的第三日事實會證明一切,我陳說出口的話,必然能夠做到”陳冷冰冰的說道。
張天旋無比譏諷的大笑了起來:“這在我們看來,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陳,你何德何能也敢口出這般狂言你是在自尋死路”
陳咧嘴一笑,道:“那一晚,你成功的激怒了我所以我決定,必親手斬你”
“不知所謂,不自量力”張天旋不屑的道了聲,矍鑠的目光四處巡視,道:“陳,就你一人在此等候嗎叫出曹老頭,事已至此,無需躲躲藏藏”
“殺你而已,何須幫手我一人足矣”陳霸氣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