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持槳緩緩盪舟,臉上露出且驚且喜的笑容……他實在沒想到,自己竟然突然多出了兩個妹妹。
阿朱已然哭紅了眼,阿碧與鍾靈正在她身邊輕聲安慰着她。
她摸乾眼淚,問道:“任公子,你說的是真的麼?”
任意道:“你娘名叫阮星竹,你爹的確就是大理鎮南王段正淳。你外公家教很嚴,若被他知曉你娘珠胎暗結,怕你們姐妹二人都保不住。”
阿朱呆滯道:“你……你說我還有個妹妹?”
任意淡淡道:“她被星宿派收留,成了丁春秋的小徒弟。”
阿朱急切道:“那我該如何找她。”
鳩摩智這時開口道:“小郡主還是不要貿然去尋親爲好,星宿派擅長使毒,而且門中之人多半奸邪之輩。”
鍾靈瞪眼道:“難道比你這和尚還奸邪?”
鳩摩智閉上了嘴,闔上了眼,默唸心經……
任意道:“你以後自然會見着她。”
鍾靈接話道:“阿朱姐姐,我任大哥本事可厲害了,他說的話一定是真的。”
阿朱點了點頭,無論是那個“段”字與鎖片,他都說的絲毫不差,而且收養她的人曾告訴過她,她娘就是姓阮。
鍾靈忽然問道:“阿朱姐姐,你多大了?”
阿朱道:“我已經十七歲了。”
鍾靈點着小腦袋道:“那你比木姐姐小一些。”
“木姐姐?”
鍾靈笑道:“她也跟我們一樣,也是我們的姐姐。”
阿朱驚訝道:“我……我還有個姐姐?”
段譽亦然驚呼一聲道:“我還有個妹妹?”
鍾靈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誰要做你妹妹了,靈兒只認任大哥,你好好划船,不要多嘴。”
段譽也閉上了嘴,惹得阿朱阿碧一陣嬌笑。
鍾靈突然又看向任意,問道:“任大哥,靈兒還有沒有姐姐或者妹妹?”
任意幽幽道:“你妹妹倒是沒有,姐姐卻還真有一個。”
幾人一聽,登時張大了嘴。
任意繼而到:“曼陀山莊的王夫人也是你爹的情婦,王語嫣是你們的姐妹。”
小舟上幾個丫頭驚愣了半晌,終於接受了任意那番話。
阿朱告訴鍾靈王語嫣是誰,而鍾靈也說起了木婉清,兩姐妹倒是通過彼此瞭解了另外兩人……
……
夕陽西下,湖水映若餘暉,宛若雲霞,小舟轉過一排垂柳,遠遠看見水邊一叢花樹。
阿朱將船靠在岸旁,說道:“任公子,舅夫人脾氣不好,你……你……”
任意沒有多說什麼,上岸後直接大步走去。
鍾靈道:“阿朱姐姐放心,任大哥的本事厲害着呢,我還從未見他怕過誰。”
阿朱苦笑道:“我們自然見過任公子的本事了,可山莊裏的其他人……”
話未絕,忽聽得花林中腳步細碎,一個青衣少女跳了出來,嬌叱道:“你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膽敢闖曼陀山莊。”
阿朱攜着阿碧之手,立即應聲道:“幽草阿姐,是我們。”
那叫做幽草的丫鬟望見了阿朱、阿碧,臉上滿是歡喜之色道:“好哇,你們兩個死丫頭竟然又偷上山莊,不怕夫人把你們做成花肥麼。”
幽草“撲哧”笑道:“嚇你們的,夫人不在山莊。”
阿碧拍拍心口道:“不要嚇人,明明知道我們害怕舅夫人。”
幽草向任意幾人瞧了兩眼,臉色十分古怪,一個大和尚,一個銀髮男子,一個呆呆的書生,還有個小姑娘。
任意問道:“你們府上現在誰做主?”
幽草警惕道:“你們是誰?”
任意忽然出手,隨手一掌拍向左側幾顆花樹,只聽得“喀喇”一響,花樹應聲而斷,茶花飄飛……
“你……你……”
幽草被他嚇了一跳,而任意直接說道:“帶我去見你家小姐。”
阿朱與阿碧在湖上之時就聽過鍾靈說過她任大哥的事蹟,生怕這位公子出手殺人,趕緊拉着幽草向府內走去。
段譽上前道:“任兄,我們遠來是客,這樣怕是太過無禮了一些。”
任意道:“你可知道天龍寺爲何會借‘六脈神劍’劍譜予我?”
段譽搖了搖頭。
任意淡淡道:“因爲我告訴他們,若敢不借,我就要了段正淳和段正明的命。我不喜歡講道理,也討厭別人與我講道理。”
段譽聽得目瞪口呆,而鳩摩智也總算明白爲何他能借到劍譜了。
這人當真狂妄的緊,就連段氏皇族也完全不看在眼中麼?
跟着前面幾個丫頭走進大宅,又穿過一片茶花院,途中遇見不少山莊裏的丫鬟與下人,他們見着幽草臉色後,俱是一言不發,連連退去。
最後一行人已是來到一處大廳之中。
可當他們剛走進大廳內時,十幾個持劍少女,幾十個魁梧大漢就衝了進來,絕了他們出路。
“是何人如此大膽,敢來我曼陀山莊撒野!”
蒼老的聲音,嚇得阿朱與阿碧頓時有些腿軟,只見兩個面容醜陋,頭髮花白的老嫗,從人羣中站出。
鍾靈驚聲道:“啊,是你們兩個老太婆。”
平婆婆與瑞婆婆見着鍾靈,霎時就想起了這個丫頭,正當二人要破口大罵之際,他們忽地見着一首銀髮。
緩緩轉身,一張臉出現在她們面前。
平婆婆顫聲道:“你……是……是你!”
瑞婆婆亦然道:“你……你真敢來我曼陀山莊!”
任意麪色無常,十分平靜的說道:“敢跟我如此說話,是不是想找死。”
誰也沒想到這人被團團圍住後還敢口出狂言,但衆多家僕更沒想到的是,平日裏威風八面瑞婆婆和平婆婆二人,竟是被嚇的齊齊後退,直看的衆家僕一陣驚奇莫名。
瑞婆婆驚聲問道:“你究竟想如何。”
任意淡淡道:“帶你家小姐來見我。”
平婆婆道:“你……你想對我家小姐怎麼樣?”
任意一言不發,只冷冷的瞧了過去……
兩人一見他的眼神,登時雙腳冰涼,月前那驚駭的一幕重新回到腦海之中,隨之那種無法形容的恐懼再度襲來。
平婆婆忽然轉身向外奔去,瑞婆婆驚叫道:“都不許動手。”
任意坐下了,悠悠然然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