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鳴方丈大喜之下,便將九陽真經錄於四卷達摩祖師的原書楞伽經夾縫之中,若那覺遠有此福澤,必將發現其中奧祕,原是經書只傳有緣人”
綠萼驚道:
“啊,那不是昨天那四卷經書”
吳翟微笑點頭:
“後來,那覺遠果真發現了夾縫中的文字,卻將九陽真經當做普通強身健體的法門,日日潛修,無意中竟然成就了極爲高深的上乘武功”
綠萼聽到此處,忽然焦急道:
“媽,莫非日前你也看到了這九陽真經,這可不好啦”
吳翟故意道:
“什麼不好了”
綠萼瞥了一眼天鳴禪師,俯在吳翟耳邊,低聲道:
“這九陽真經既然是歷代方丈口口相傳,不能爲第三人所知,如今被你看了去,那還得了,你快些忘了吧”
吳翟笑道:
“這九陽真經極爲神妙,我見獵心喜之下便多看了幾遍,如今已深深刻在心裏,卻是想忘也忘不掉了。如此,只能落髮爲僧,在少林寺當一個大和尚”
綠萼大急,卻見吳翟滿臉笑意,才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來着,氣哼哼的道:
“哼,我不理你了”
嘟着嘴,脣邊一枚小痣,可愛非凡。
天鳴禪師笑道:
“公孫施主勿憂,令堂有大恩於少林,這九陽真經便是敝寺送予令尊,但可放心研習。”
又對吳翟合十道:
“多謝裘施主指點迷津,老和尚這便告辭了。”
說罷,大袖一揮,便向山門中走去。
吳翟忽然笑道:
“老方丈,不是出家人不打誑語麼”
天鳴禪師足下一頓,卻不回話,隨即大袖翩翩,長笑而去。
卻說楊過等人一路疾行,起初五日行的甚快,到第六日清晨,一燈傷勢不輕,漸漸支持不住。
楊過道:
“大師還暫且休息,保養身子爲要。此去絕情谷已不在遠,晚輩夫婦趕去谷中,好歹也要救神僧和朱大叔出來。”
一燈微笑道:
“我留着可不放心。”
稍停片刻,又道:
“只怕谷中變故甚多,老僧還是親去的好。”
裘千仞忽然從後面跳出來,道:
“弟子揹負師父前往。”
楊過嚇了一跳,卻見一燈大師老神在在,想必早知裘千仞一路隨行至此,只是並未道破。
裘千仞說着,便不由分說將一燈負在背上,大踏步而行。
進入谷中,一燈大師便欲裘千仞返回少林。
楊過卻道:
“慈恩大師,那公孫止當真可惡”
將那日在地底石窟所聞說了一遍,原來他見一燈大師傷重,而那公孫止武功極高,又有漁網陣相助,急切之間怕救不了天竺僧等人,便不想白白失去裘千仞這等強援。
裘千仞聽罷,果然怒氣難抑,大叫道:
“這奸賊哪裏去了,我便要將他碎屍萬段”
一燈大師雖覺得楊過如此利用裘千仞大爲不妥,但眼下自己傷勢漸重,卻當真無力去救師弟,便長嘆一聲,閉口不言。
李莫愁孤立無援,只好將徒弟洪凌波當成人肉沙包用來墊腳,卻被洪凌波臨死之前拉入情花叢,果然惡有惡報。
忽見黃蓉、郭芙、耶律齊、武三通等人趕來,李莫愁剛剛從情花叢中鑽出去,卻又遭衆人圍堵,只好又鑽了回去。
一來一去,着實被情花刺了個通透。
谷中弟子見入谷外敵會合,聲勢愈盛,不敢出手攔阻,飛報公孫止去了。
楊過便將郭襄還給黃蓉,一行人浩浩蕩蕩殺入谷中,花了大半天時間終於在火浣室中將朱子柳和昏迷的天竺僧救出。
才知天竺僧以情花自刺,以便揣摩毒性,配製解藥。
衆人來絕情谷,便是爲此,但天竺僧尚需一天一夜才能從昏迷中醒過來,便尋了一處靜室留朱子柳在旁照料。
衆人都在院外相候。
卻不知公孫止已召集絕情谷衆弟子殺了過來。
公孫止於當年所戀婢女柔兒死後,專心練武,女色上看得甚淡,但自欲娶小龍女而不可得,抑制已久的突然如堤防潰決,不可收拾。
此番見小龍女去而復返,欲心大熾,竟然不顧衆弟子死活,那漁網陣破而復立,立而復破,誓要將小龍女留下。
衆人急切之間難以破陣而出,唯恐谷中弟子驚擾了天竺僧,便漸漸將敵人引往他處。
待楊過用玄鐵重劍破了最後一張漁網,公孫止自知不敵,拔腿就跑,裘千仞大喝一聲,追了上去。
公孫止輕功不及裘千仞,終被追上,力戰不敵。
裘千仞恨他如此歹毒狠辣,將三妹禍害得不人不鬼,遂以重手將其四肢生生捏碎,又廢了他的丹田,這才尋到那厲鬼峯上,將公孫止也丟入石窟之中。
想那公孫止四肢盡碎,又被廢了武功,就算摔不死,怕是連棗兒都沒得喫,也只有活活餓死了
衆人擔心天竺僧,便原路返回,卻見朱子柳渾身污血,披頭散髮,一路狂追李莫愁,見到衆人,悲切喊道:
“師父,這毒婦害死了師叔。咱們無論如何”
原來,天竺僧平時多近毒藥,體內抗毒之力甚強,他以大量情花自刺,預定昏暈三日夜方醒,但兩日兩夜過後不久,便即醒轉。
他知一物克治一物,毒蛇出沒處必有化解蛇毒的草藥,而配製情花解藥所需的藥草,主要的一味多半也會正生長在情花之下。
便去情花樹下低頭尋覓草藥,豈知李莫愁正躲在花樹旁山石之後,眼見天竺僧低頭走近,不問情由便射出一枚冰魄銀針。
天竺僧不會武功,銀針透胸而入,登時斃命。
衆人激憤之下同仇敵愾,將那李莫愁逼入熊熊火海之中,這魔頭唱着那“問世間情爲何物”的歌謠,化爲灰燼。
楊過萬念俱灰,心知這天竺僧既死,小龍女必死無疑,便要與小龍女並肩下山,一同赴死。
情急之下,黃蓉果然施展忽悠絕技,於是
小龍女留字跳崖。
楊過喫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