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良妻晚成 >第十一章 不悅
    那速度帶風,差點把說書先生放在桌上的摺扇給掀翻。

    顧修然追下去,快步拉住了她的手:“挽月,你要去哪裏?”

    挽月回身看着他,眼神有些冷,卻也陌生的像在看一個完全不熟悉的人:“這位公子,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良家女子不太妥當吧?”

    “挽月,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我擔心你一個人在外面孤苦伶仃,受傷生病怎麼好。”

    “擔心我?顧修然,你忘了這一切是拜你所賜了吧。”

    挽月出了戲園子後,性子乖了不少,她已經沒有人寵愛了,過得那些艱難日子,也是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挺過來。

    所以,她沒有以前那麼容易心軟了。

    顧修然張了張嘴,似乎辯解無力,楚煙兒這時候走過來,一副看戲的模樣聽着兩人說話。

    “你狠狠地把我打下地獄,又說擔心我”挽月笑了笑:“顧修然,你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下楚煙兒也聽明白了,她雖然覺得這個男子長相符合她的心意,可是欺負自己的姐妹,就是不行。

    “公子。讓一讓。”楚煙兒從他們之間穿過去,拉住挽月的手:“我們該回去了。”

    “挽月!起碼讓我知道你在哪裏。”

    挽月譏笑道:“我告訴你讓你再對付我嗎?你們這些公子哥的遊戲可真是無聊。”

    等挽月走了幾步,忽然聽到顧修然笑了一下:“挽月,你不會還心存什麼僥倖,覺得跟劉玄玉還會有戲吧,你看這些日子他找過你嗎?他口口聲聲說愛你,現在卻跟着父親南下,不在京城了,你還不知道吧?”

    再聽到劉玄玉這個名字,挽月不可抑制的怔愣了一下。

    好像,時隔已久。

    原來書裏說的光陰似箭,不只是說說而已。

    心莫名疼了一下,挽月還是回過頭去,反擊道:“我現在靠我自己養活我自己,過得可以溫飽,心想前塵往事過了也就過了,計較下去累得只有我自己,可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想知道真相了。”

    “知道你究竟多殘忍,纔會如此對我。”

    難道他對自己真有愛?愛到不惜挑撥離間?

    但是宣昌不是他的宣昌,他的手怎麼可能伸這麼長,越想,她還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楚煙兒本來看她情緒不好,提議早些回去,卻被她拒絕了。

    玩鬧了一天,等剩她一個人的時候,白天那種孤寂感才接踵而來,其實,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真的很想劉玄玉。

    很想很想。

    沿着小路走到黃鶯兒的院子旁,正好看到一個人影在院子門口弄門前的花花草草,聽到動靜,那人轉過身來,上下看了一眼挽月:“你怎麼了?”

    挽月啊了一聲:“沒有啊,你在這裏幹什麼?”

    “看你不高興的樣子。”蔣忠榕仍然不相信,還是打量了她幾眼才說:“等你呢,忘記了鶯兒姨說過,今晚一起喫飯。”

    “差點忘記了。”

    “你真沒事?別有事憋着,說出來讓我樂呵一下。”

    挽月忍不住笑了,跟在他屁股後面進了院子。相處下來的這些日子,兩個人見面就鬥嘴,互掐,但是掐着掐着,倒真的有些感情出來。

    她把蔣忠榕當作自己的親生弟弟一樣看待,知道他雖然喜歡嗆自己,但是有時候也真心對自己好。

    這讓她貧乏的心,有了一絲慰藉。

    總算,日子快到年底。

    快要過年,這是京城最喜慶的時候,濃厚的氛圍可以一直延續到來年開春,手藝人們早就按捺不住,開始趕工,在過年前把所有大戶人家的訂貨都完結了去。

    京城的年很有韻味,紅色到處可見,教姑娘們都開始穿上紅色的皮襖子,再擇一束紅梅花做成簪子,偶爾還會提前去串串門,家裏長家裏短的聊兩句。

    “昨日我家來了很多人,我長姐出去本想展示一番,卻不小心摔了一跤,可算丟盡了臉。”

    挽月聽着,看了秋禾一眼,把手裏的紅梅修剪了兩下:“你也是時候反擊兩下,免得讓她一直覺得你好欺負。”

    “就是。”柳紫意說:“你不要怕,我們肯定站在你這一邊的。”

    學堂內的氣氛也熱鬧,大抵是六個人聽說年假要放,內心十分欣喜,而且他們做的簪子前段時間剛拿上市面去賣,拿了許多分成,正好高高興興的回去過年。

    “快做吧,很多府上過年都要戴新簪子,大戶人家的單子都是一批接着一批,等到手裏的做完,我們就可以回去過年咯。”

    楚煙兒聽到這裏,忽然想起八卦的一件事:“誒,你們有沒有聽說,之前那個名動京城的名伶,有個宦官子弟爲她重金求一簪,那簪子可是師傅親自做呢,我前些天看到師傅做絨花,那花好看極了。”

    挽月隨口說:“難怪師傅昨天讓我用金絲做流蘇,還在流蘇上面填小花,我還在想爲何要下這麼大的功夫,想來應該給這個名伶做,她叫什麼?”

    “陸央央好像是。”

    挽月一失神,剪刀劃了一下手,血珠一下子被勾了出來,她低頭看了一會,又輕描淡寫的吮去。

    沒容她多想,管事匆匆從推門進來,手裏還拿着許多東西:“挽月,你快隨我來。”

    “去,去哪兒啊?”

    挽月趕忙放下手中的東西,隨趙管事走在廊道里,聽她說:“那個重金求一簪的金主來付定金啦。秦管事不在,我現在肚子疼得厲害,怕是鬧肚子了,你知道掌櫃的,做簪不準任何人打擾,除非走水。我思來想去,你這孩子一向穩重,你去最合適。”

    挽月深受楚煙兒八卦之心的影響,來了興致:“可是那個爲名伶求簪的那個人來付定金?”

    “對。”趙管事急得滿頭大汗:“你現在就去,我去茅廁了。”

    挽月只好狂點頭,一路跑了下去。

    一樓首飾琳琅滿目,挽月還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只有每日早工時匆匆路過,瞥幾眼再上樓。

    此時正是晌午,樓裏沒有一個客人。挽月下樓時偷偷探頭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負手而立,那背影還挺好看。

    挽月興奮的跳下去,準備一睹那人的容顏,回去告訴他們。

    顧修然聽到動靜,回過頭,喫驚不已。

    而挽月那八卦又興奮的笑意還在臉上,客官好三個字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身子,讓自己慢慢走到櫃檯前,翻看賬本:“你來做什麼?還不死心?非要逼死我你纔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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