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媳婦都在酒坊做工,當然說話啥的,都是向着酒坊這邊。

    倒也真不怪大家喫的多。

    過完年到現在,小半年沒喫到油水。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那還不得甩開腮幫子,使勁兒造

    柳氏不在意,等他們說的差不多了,這纔開口道:

    “反正也就這一次,圖個人氣、樂呵。熱熱鬧鬧的酒坊開業,日後生意興隆,比啥都強。”

    幾人聽到這話,都不住的點頭,表示贊同。

    何廚子在廚房敲了兩下大竈,丁翠蘭趕緊帶人過去端菜。

    院子裏又擺了三桌,兩桌媳婦,一桌是丁文海他們這些知客。

    光做知客了,自己也沒顧上喫,都餓了。

    何廚子做的這三桌,量足、味兒香,大家坐在一起,邊說邊喫,十分高興。

    等着三桌喫完,桌上剩的可就不少。

    其實大家也沒少喫,只是量大,喫不完。

    柳氏跟耿氏把摺好的菜,給大家都分了。

    這兩天他們自己家喫的也不孬,家裏也剩了許多,實在沒地方再留。

    看着媳婦兒們樂呵呵的那纔回走,柳氏跟耿氏互看一眼,默契的鬆了口氣。

    這出開業的戲,可算是唱下來了。

    接下來,就沒他們什麼事兒了

    傍晚,忙活一天的丁琬,終於回了家。

    家中柳家人、丁家都在,耿氏坐在炕上,陪着衆人打嘮。

    丁琬回來後挨着婆婆坐下,道:

    “姥姥、姥爺,你們過來也沒好好陪陪,明兒別走,再住一天。”

    柳老漢聽到這話,笑呵呵的擺手,說:

    “看你這話說的多外道。咱們一家人,可不興那個。再說了,你這果醋、果酒,都用家裏果園的果子,我跟你三舅還省勁兒了呢。”

    “就是啊琬兒,你可別太客氣。”柳漢生不住地附和。

    柳家的果園,因爲丁琬的關係,去年的果子根本不愁銷路。

    不僅如此,柳家還給本村其他的果園,也找了銷路。

    丁琬放下茶杯,看着柳老漢,說:

    “姥爺,如果我是你,今年就跟村裏的果農籤個協議。”

    “啥協議啊”柳老漢聞言來了精神,柳漢生也瞪大了眼睛。

    丁翠蘭給丁琬又續了水,示意她趕緊說,別賣關子。

    “是這樣的,你們柳家莊的果木,在咱們平陽縣都有名。我知道去年後期用的果子,都是姥爺、三舅給村裏其他果農找的銷路。”

    “如果我是你們,我就會把這些果木都收到自己這邊,然後再給酒坊、蜜餞作坊那邊送貨。你們賺一個差價,弄些辛苦費,大家都能理解。他們足不出戶就能賺錢,何樂不爲”

    柳老漢沒吱聲,柳漢章在旁,碰了下親弟弟,道:

    “這事兒可行,回去就做。”

    “是啊三弟,我覺得也可以。”柳漢章媳婦也跟着附和。

    柳漢生擡頭,看了眼親姐姐後,輕聲地說:

    “大姐夫,這個協議說的,到時候你幫我寫唄。”

    “成,沒問題。”丁文江滿口答應。

    丁翠蘭打了個哈欠,丁母瞅着老閨女眼底下的烏青,心疼說:

    “那啥親家公、親家母,我就不陪你們了。天色不早,我回去收拾收拾。”

    丁父一聽這話,咂舌一下,道:

    “急啥,這天還沒黑呢。”

    柳母是過來人,心知親家母是疼閨女了。忙擺手,說:

    “快回去親家公、親家母。我們秋後還來呢,回去好好歇着,這幾天忙累壞了。”

    柳父被媳婦捅了一下,也出聲附和。

    丁家二老下地穿鞋,丁文海跟着一起回去。

    柳氏瞅着閨女,輕聲地說:

    “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娘,放心吧。”

    柳漢章見屋裏就剩下自己家人,這纔開口道:

    “大姐夫、大姐,有個事兒我跟你們說下。”

    突然開口的柳漢章,讓大家把視線都挪到了他的身上。

    “是這樣,前兒趙家幾個爺們的判決下來了。趙老二、趙老大去平谷做苦役五年。趙老漢教子無方,關押六個月。沒有趙老三什麼事兒,所以關押三個月,以儆效尤。”

    這事兒丁文海在這,沒法說。現在就自己家人,說了就說了。

    丁文江長嘆口氣,放下茶杯,道:

    “我也猜到了。就偷摸賣些藥,罪名不大。”

    耿氏聽了也跟着點頭,略微思索片刻,說:

    “如果這五年,趙家兄弟做的不錯,不犯事,回來也算是個人了。”

    “狗改不了喫屎,難”柳父直接開口,絲毫沒有給面子。

    柳老漢是獵戶出身,脾氣衝,性子直,愛憎分明。

    但卻沒有壞心眼。

    柳母推了他一下,尷尬的看着耿氏,說:

    “親家侄媳,你別聽他渾說,喝多了。”

    耿氏笑着搖頭,不在意的道:

    “瞧嬸子說的,我大叔這話沒毛病。我那麼說,也是怕他們回來不改,反倒白瞎現哥兒他孃的這條命。”

    提及趙氏,幾人全都無奈的搖頭。

    就說現在丁家的日子,雖然丁文海分出去了。

    可人家在酒坊做事,天天外面跑生意。

    喫的、穿的、用的,樣樣都好。

    而且人家房子也蓋了,大兒子也能自己做工,這樣的好日子上哪兒找。

    可偏偏趙氏家就

    現在想想,真是覺得太可惜了。

    丁文江見氣氛有些尷尬,吸了下鼻子,說:

    “什麼人什麼命。她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好日子過不上,怨誰呢。”

    柳氏聽到這話,出聲說:

    “當着二兄弟面,你不行說這話。”

    “看你,你男人又不傻,咋可能”柳母忙不迭呵斥女兒。

    還真是丈母孃看女婿,怎麼看怎麼好,誰說一句都不成。

    屋子裏的人都在惋惜的時候,丁珏跟徐致遠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沒等柳氏斥責兒子不夠穩重時,丁珏看着丁文江說:

    “爹,丁瑋不見了。我奶現在在家開箱子呢。剛纔我老姑看了她攢的工錢,一分都沒有了。”

    “娘,你快去看看吧。太姥姥的臉色,可不好了。”徐致遠也開始火花。

    兩個孩子的話,容不得大家多想。

    一個一個全都下地、穿鞋,急急忙忙出屋子。

    柳漢生走在最後,幫着把家門、院門全都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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