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瞅着她趕緊的眼睛,嗤笑着說:
“放心,我有分寸。”
丁琬聞言頷首,輕聲又問:
“安公子,能問出是誰所爲嗎”
安辰蹲下身子,瞅着捯氣兒的男人,搖搖頭。
“這人應該是剛開始走江湖。剛纔接了我一掌,五臟俱傷,沒氣力說話。”
丁琬聽到這話,嘴角狠抽。
她並不知道安辰的功夫怎麼樣,可眼前這人的狀態,腦補也能想出一些。
只見他在躺着的人的身上,摸索了一番,然後掏出個瓶子。
丁琬一看瓶子,迅速奪了過來。
“怎麼,你認識”
太認識了好不好
丁琬眸子泛寒,恨得咬牙切齒。
顧世銘
又是顧世銘
前世他爲了打壓她的酒,就派人往酒缸裏下了這蓼麴。
那會兒她不知情,瞎了不少酒。
不僅如此,還差點喫上光是。
好在周子旭發現了貓膩,這才脫困。
沒想到今生,竟然又來這招。
前些日子過來恭喜,背地裏就搞這種小動作。
該死的傢伙,真當她好欺負不成
“你知道對方是誰”安辰再次出聲。
丁琬緩過神,從牙縫中擠出
“顧世銘”
安辰愣了一下,看着她,問:
“那你打算怎麼做”
丁琬捏着瓶子,冷“哼”着說:
“不怎麼辦,明日去縣裏,我找他當面對質。”
正說着,徐致遠跟安辰雙雙看了外面。
丁琬瞅着他們倆,納悶的問:
“怎”
“噓”
安辰做出讓她噤聲的舉動後,起身出去了。
徐致遠也跟在身後。
丁琬把瓶子揣好,站在院裏。
雪仍舊在下,看着地上受傷的男人,丁琬不解氣的踹了一腳。
幸好今天她心善,看着下雪就讓安辰來酒坊
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很快,又一個人被帶到面前。
丁琬瞅着耷拉着腦袋的人,道:
“是顧記酒坊讓你們來的吧。”
話落。那人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相信。
丁琬冷笑,從懷裏掏出那個瓶子,道:
“這蓼麴是顧世銘給你的吧”
那人瞅着地上的跟班,咬牙沒有說話。
丁琬倒也沒有難爲他們,把瓶子揣好後,說:
“做事之前探好底,別人家給錢你就做。如此簡單的事兒,他怎麼不讓自家小廝來我這是農村,你是江湖人,你認爲這其中,不該有些什麼貓膩嗎”
那人聽到這話,“猛”地擡頭,眉頭緊鎖。
如果不是被對方封鎖穴道,他現在都恨不得出掌打死這個婦人。
哪能聽她在這裏哇啦。
丁琬揣好瓶子,指着地上的人,說:
“把他帶走吧。我跟你無冤無仇,你這般害我,理應要了你的命。不過我沒那個興趣,今日放你,希望他日你見我繞道,別冒頭。”
安辰瞅着丁琬,無語的搖搖頭。
不過她都發話了,他也不好說什麼。
從腰間掏出一粒丸藥,直接給人喂下去後,說:
“這是碧海羅剎閣的紅丸。每個月初五去平陽縣寶合莊,就說你要買渾天布。”
“爲什麼她不過是個村姑,你這”
安辰冷笑,把徐致遠拉到身邊,說:
“這是我徒兒,她是他母親,懂了嗎”
“”
“現在,帶你的人滾。小小陰風鈎也想成氣候”
安辰凜冽的話,讓那人急急忙忙把跟班背起,跌跌撞撞出去了。
丁琬怕吵到婆婆,關上院門,娘倆跟安辰一起去了酒坊那邊。
到了兼併屋,丁琬側身行禮,鄭重的說:
“多謝安公子仗義出手,小婦人感激不盡。”
安辰坐在炕上,見她這般,搖搖頭,道:
“你也無需謝我。今日你若是不主動讓我過來,我也碰不上這件事兒。晚飯的紅燒肉不錯,我已經很久沒喫過這麼地道的農家味兒了。”
丁琬聞言,輕笑着說:
“你若是喜歡,可以常來。”
安辰把炕讓給他們娘倆,自己則搬了一把凳子,坐在對面。
屋裏唯一一個傢俱。
“說起來,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我只是舉手之勞。”
丁琬聽到這話,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想當初知道孩子們跟他練功,她還那麼防範。
想到這兒,再次起身行禮,說:
“我爲那日的舉動,向安公子鄭重道歉。對不起,是我錯怪了您。您是真心實意報恩,我卻小肚雞腸懷疑,實屬不該。”
安辰看着她的樣子,冷笑道:
“不該嗎轉天你可是去了茶樓呢。”
“是,所以小婦人才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太丟人了。”
安辰見她一直垂首,倒也不好在斤斤計較。
“你的確無需防我。當日我大意遭人暗算,命在旦夕。如果不是他們三個,那天夜裏,我應該就沒命了。我是真心報恩,也是真心傳授他們功夫。”
“是,小婦人今日,徹底明白了。”
安辰看着徐致遠,繼續又道:
“這孩子不錯,你弟弟也成。說實話,如果你願意,我想把他們三個都帶走。”
“那肯定不行的。”丁琬想都不想直接搖頭。
徐致遠張了張嘴,最後又緩緩閉上。
丁琬看到了兒子的變化,可是
“安公子能有此心,是他們三個的福氣。只可惜徐家就這麼一條根苗,我父親那邊也就一個兒子。實在抱歉,只能辜負您的好意了。”
安辰並不在意。
江湖人四處漂泊,遇到三個可心的,如果人家願意,那他自然高興。
不願意,也不能強人所難。
看着小傢伙失落的樣子,道:
“就這樣吧,我年後離開。能教的儘量教,教不完的,日後有機會再說。你這次去府城,都帶誰了”
“今兒給你送飯的兩口子,還有我大堂弟。”
“沒了”
“沒了。”
“呵”
安辰輕笑,緩緩搖頭看着她,說:
“好歹那是一年一度的斗酒會。各府城都要評出頭名、送酒進宮的殊榮。有實力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你也得預防人家壞你啊。你們四個實誠的農家人去,你是給人家做墊腳石的”
丁琬羞愧的笑着搖頭。
“我也沒法子啊。朗月明坤、沛霖甘泉等,那都是祖祖輩輩留下的大酒坊,有實力,僱得起人。我這我那二十兩銀子出去,人家能願意”
“你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