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舉人跟伯爺的確不足一提。可伯爺也不能強買強賣吧。更何況還是一個旁支的耿家”
話落,丁槐掰着手指,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音。
衆人包括柳漢生,聽到“旁支”二字,全都傻眼。
一直以爲是一脈相承,而且他們也是這麼自稱。
沒想到,還有反轉
“哎喲喂,豬鼻子插大蔥裝象啊嘖嘖嘖原來就是個旁支啊。”
戲謔的聲音傳來,讓丁琬不禁扭頭看了過去。
不認識,但瞅着樣子,應該是個敢說的主。
耿春輝氣的鼻子都快歪了。
不敢懟丁琬,可一個村民他還是敢的。
“你算個什麼東西。就算是旁支,我們也有這門親戚,揍你也活該”
丁琬側身讓路,比劃個“請”的手勢,道:
“來,你動個手我看看。”
丁槐就站在那裏,耿春輝看着村民,又看了看丁槐,冷“哼”一聲,甩袖,說:
“徐娘子,你最好認清一點。耿家要買地,誰也阻攔不了。甭管是不是旁支俗話說一筆寫不出兩個耿,我們怎麼都算本家。你只是去參加個斗酒會,還沒混得名次,不如朗月明坤有名,你覺得能護住他們”
硬來不成改迂迴
“徐娘子,一百兩銀子真的不少了。如果你覺得不夠,那這樣,我回去跟我乾爹說,再加一百兩,如何”
丁琬輕嘆口氣,瞅着眼前沒搞清楚狀況的男人,說:
“你聽不懂人話,還是我表達不明這不是錢的問題,我三舅一家不賣,你懂嗎”
“二百兩還嫌少”耿春輝怪叫
“人家說不賣,不賣不賣聽懂了嗎”剛纔說話的那人,再次開口。
他是個聰明人。
剛纔耿春輝要揍人,這柳家的外甥女明面是請人過來,可那小夥子沒有讓路,姓耿的也不敢來。
故而他敢說話了,絲毫不怕。
耿春輝咬牙,瞅着柳漢生,又看了看丁琬。
食指憑空虛點幾下,氣的不行。
丁琬嗤笑,淡淡的說:
“二百兩的確不少,可這座山能給這個家帶來多少個二百兩,誰也不好說。但凡不賺錢,你們會這麼死乞白賴的買”
“你”
“我什麼我說的是事實不”丁琬冷笑,凜冽的看着他繼續說,“都不是傻子,賠本的生意,誰都不會做,所以你也別在這兒打主意。”
“好,你,你等着”
耿春輝心知今日沒有動手的機會。
他帶來的人,跟徐娘子身邊的人,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憤恨的拂袖離開。
隨從見狀,也都紛紛撂下狠話轉身。
丁槐起先還不搭理,最後一個朝地上吐口水,真是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飛身一腳
“噗通”
那人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該”
“好”
“漂亮”
村裏人無不拍手叫好。
耿春輝轉頭,看着剛剛爬起的人,氣的直接又是一腳
“要你們有什麼用平常一個比一個能耐,到了正經,啥也不是”
幾人全都低頭,一個兩個消停眯着。
“三舅,他們從什麼時候開始過來的你咋不跟我說我二舅知道不”
柳漢生嘆口氣,搖搖頭,示意她暫時不要問。
丁琬想了下,看着村裏人,道:
“你們應該聽說過我。我三舅這邊的果子,就是送到我那邊的作坊。這次的事情,我希望大家能同心協力,我能做的有限,可咱們所有人的力氣凝聚,那就不一樣了。”
村民們彼此互看,隨後點點頭。
柳老漢跟蛟陽縣耿家,他們自然信任前者。
雖然收果子之後,他們倒手又賺了一些,可都賺的辛苦錢,村裏人都理解。
但若是交給旁支耿家,後果是啥,誰也不清楚。
里正走上前,抱拳拱手,說:
“早聞徐娘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信得過。我是本村裏正,徐娘子打算怎麼做,吩咐就好。”
剛纔全程不吱聲,如今又以“里正”自居
丁琬嗤笑,扭頭走到唯一一位仗義執言的人的面前,微微福身,說:
“剛纔多謝你了。”
“徐娘子客氣,舉手之勞。”那人忙不迭拱手。
看了眼柳漢生又道:
“我在柳哥的果園做事,自家有事兒,當然要開口說話。”
“哦,原來是一家人,鼎好。”丁琬笑着頷首。
柳漢生走過來,拽了拽她,說:
“先回屋吧。”
“好。”丁琬說完,衝着丁槐吩咐,“把車趕過來。”
柳漢生衝着大家夥兒抱拳,客套的說:
“今兒勞煩大家夥兒了,實在不好意思。”
衆人聞言,紛紛搖頭。
里正滿臉不悅。
族長倒是哆哆嗦嗦的走到跟前,道:
“漢生啊,不是,不是老頭子不吱聲,實在是難啊”
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喘的很厲害。
柳漢生忙不迭搖頭,看着他身邊的人,道:
“二哥,扶大伯趕緊回去吧。今兒實在不該驚動大伯的。”
“別這麼說,我們也沒幫上啥忙。”
柳漢生並不在意,急忙催促着說:
“快回去吧。天冷,大伯容易嗆到。”
“好,那我們回去了。有啥需要就說,要真是去公堂,我們一起去作證。”
話落,村裏不少人全都附和。
丁琬見狀,心裏有底。
這麼多人一起作證,相信就算耿家有勢,也不能不顧民聲。
真的鬧起來,對誰都不好。
等把所有村民都送走後,丁琬挽着柳漢生的胳膊,邊走邊說:
“三舅,發生這樣的事兒,我二舅知道嗎”
“知道一些,不過也管不了。”柳漢生長嘆口氣。
丁琬蹙眉,追問着:“二舅咋說呢”
柳漢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幫着丁槐把馬套卸下,淡淡的道:
“他問過縣令,卓大人那邊的意思是能避開儘量不衝突,到底要顧着京城的面子。”
柳漢生這話說完,丁琬眉頭直接就要擰成了疙瘩。
怎麼,卓大人那麼奉公守法的人,竟然還會懼怕濟陽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