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這麼大氣
丁琬意識到這點,着急的湊過去,輕撫她的後背。
耿氏很倔,聳搭開後背的手,繼續獨自咳嗽。
還生悶氣了
丁琬無奈,只能給她倒杯溫水,放在一旁。
不敢上前碰她,怕她更排斥。
如果可以她想走,畢竟這會兒說不出所以然,
但過門這麼久,相處這麼久,丁琬瞭解她。
有問題第一時間說,不許隔夜、逃避。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好一會兒,耿氏的咳嗽緩和,面色陰沉。
丁琬嘆口氣,好脾氣的說:
“娘,讓您着急的確是我思慮不周,但是今天這麼做,我不覺得我有錯。”
話落,耿氏立眼瞪她,問:
“照你話裏的意思,難道我錯了”
丁琬搖頭,急忙否認說:
“不是的娘,您別急。您先歇會兒,喝口水,咱們慢慢說,成不”
耿氏把水喝盡,端坐在炕上不吱聲。
不過那一雙犀利的眼神,不住地盯着丁琬,讓她很不舒服。
丁琬拿着杯子,又重新倒了一杯。
稍微等會兒,見她沒有剛纔那麼激動,這才又開口:
“娘,我先前就說了,這事兒咱倆誰都沒錯。我們的想法很一致,就是想讓孩子優秀、平安。我要鍛鍊他,讓他儘快獨立,是我做母親教養兒子的責任。”
“您作爲祖母,擔心安危,責備我,沒有任何錯。可是娘,還是那句話,咱不能跟他永遠,他會有自己的生活,過了年七歲了,不是以前的孩子。”
平靜下來的耿氏,也察覺到剛纔的激動。
細細琢磨,長嘆口氣,瞅着仍舊平和的媳婦兒,道:
“我我剛纔挺着急,你別惱。你說的都沒錯,咱倆都是爲他好。下次再做的時候,告訴我一聲行嗎我我真的擔心。”
丁琬聽到這話,重重頷首。
“放心吧娘,以後我再讓致遠做什麼,肯定提前跟您說。”
“倒也不用事事跟我講。”耿氏擺手,“像這樣他單獨出門的事兒,跟我說一聲就行。我不攔着,但至少我得知道。”
丁琬上揚嘴角,重新挨着她坐。
耿氏見她主動靠近,伸手把人拽到身旁,讓其靠着自己的肩頭,說:
“琬兒,娘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咱有酒坊,家裏有地,不愁喫喝就挺好。致遠若是爭氣,好好唸書,考個一官半職,咱也就可以了,真的。”
丁琬聞言點頭,跟她十指相扣,摸着有些粗糙的手,道:
“娘,您求穩我理解,但我不認同。我是母親,我希望他成才。就像二年哥跟大可哥,當年去當兵,您不也是答應了嗎即便您就只有兩個兒子,也放他們出去了。”
一言驚醒夢中人。
耿氏終於恍然大悟。
作爲母親,明知道會有危險,但她們會選擇相信孩子、讓孩子去做。
但作爲祖母,心情就不一樣了。
耿氏察覺到這點後,往旁邊挪了挪。
丁琬意外她又生氣了,急忙解釋着道:
“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話沒等說完,耿氏擺擺手,輕笑着頷首,說:
“娘沒有,娘也是心疼致遠。”
“就是因爲心疼,所以才委屈了你啊。”耿氏苦笑,“你說的沒錯。我是祖母,你是母親。祖母跟母親的心情,完全不一樣。”
“當年他們哥倆跪在地上求我,我知道很可能會有這個結果,但我也妥協了。我想讓我的兒子自己做主,你又何嘗不是咱倆都沒錯,錯就錯在身份不同。雖然對孩子的感情一樣,但本質還是不同。”
丁琬見她解釋的這麼通透,終於長舒口氣。
耿氏見狀,不好意思的道:
“讓你受委屈了,以後娘一定多想想。”
丁琬輕輕搖頭,並不在意這麼點小事兒。
“娘,看你說的,舌頭沒有不碰牙的,咱們已經很好了。”
“可我到底不是你親孃,我怕你沉心。”
“不會。”丁琬搖頭。
想了一下,又說:
“娘,有個事兒我想跟你說。”
“什麼啊”
“不是真的,是我自己想的。”
“想的啥就說唄,有啥的。”耿氏並不在意,“怎麼,剛纔的事兒讓咱娘倆有隔閡了”
丁琬忙不迭搖頭,“怎麼可能,娘別亂說。”
“既然不可能,那你就說吧。”
丁琬思索,擡頭看着耿氏,道:
“娘,現在太子活着的事兒,咱們都知道。你說大可哥跟二年他們,會不會”
話沒等說完,耿氏直接搖頭說:
“這個不可能。但凡他們倆有一個活着,也不能這麼久不回家。都是成家的人,大可在不喜歡周氏,致遠可是他親兒子。”
丁琬聞言,心中暗暗嗤笑。
作爲母親都這麼想,可偏偏那個人不是這麼做。
“琬兒,我知道你對二年的感情,不過過去就過去了。你有致遠呢,他會孝順你。好好做,酒坊做大你們娘倆搬去府城、京城,都可以。”
丁琬笑着點頭,說:
“到時候咱們家也買人,買多少都行。娘就做老夫人,等人伺候。”
“哎喲,那會兒有沒有我都不知道了。”
“肯定會有的。”丁琬說完,補充又道,“娘要好好活着,硬朗的活着。”
耿氏滿足的點頭,笑眯眯道:
“好好好,回去睡吧,娘也睡了。爲了跟你們一起去,娘好好活着。”
丁琬側身行禮,拿着東西,轉身走了。
屋門關上後,丁琬長嘆口氣。
今天這個爭吵,是她過門以來的第一次。
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不是她悲觀。
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很多東西,孩子有想法,她有想法,婆母也有自己的想法。
唉,未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抱着東西,回到屋子。
上炕把被子地方好。
將櫃子裏的那個錦盒拿出來,摸着上面的花紋,滿臉愁容。
活着不回來,還不認她。
可知這二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心裏突然有種“不值得”的情緒竄起,當她意識到後,急忙調整情緒。
胡思亂想什麼呢,那可是她的二年哥